自家叔叔做了贼秀才的鹰犬,领人来打自家侄儿,这让尚之信的脸色很难看,平南藩下诸将神情也很诡异,不消说,随尚可远一起来的怕有不少汉军同僚。
班志富却是精神一振,赶紧问那哨探,太平军共有多少兵马出城。那哨探也是经验老道,凭借太平军打出的旗帜和队伍长度估出太平军当在六七千人左右。
一听就这么多人,班志富放下心来,对诸将说道:“贼秀才能带来的兵怕也只这么多,广州城他不可能不留兵驻守,顺德也要留下一些兵,这样算来,六七千人当是他手头最大的机动兵力了。不过我以为这六七千人中顶多只有一半是他太平寇的老底子,余下多是些降将降兵,不足为虑。”说到这,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尚之信,见世子正竖耳倾听,并未多想他那堂叔的事,便放下心来,继续道:“这些降将降兵只是慑于家眷在贼秀才手中,这才不得不归降,所以军心士气并不会太高,对贼秀才也未必有多少忠心,定不会为他卖死力。因此我以为,这一仗真要打起来,我们的胜算极大。”
英德总兵宋锐皱眉道:“班都统的意思是要咱们和贼秀才打了?”
“兵马未整便急着来打我们,看样子我们在这让贼秀才在广州不得安心,哼,他也是骄狂过了头,不知占顺德地利控扼三江口,反领军出城与我们野战,这不是自取败亡?”
班志富很有信心,若贼秀才和新会那般任城坚守,活活困死他们,这仗确是没有多大胜算,毕竟不知许尔显和吴六奇会不会立即出兵,可要是在城外野战,当日本家兵在新会城下可是显过威风的。他贼秀才手下兵员复杂,可是不及三江口清军来得精纯,只要孔国治他们肯卖命。便是不能大胜,也能重挫太平寇,到时孔国治他们怕是没了想跑的心思了。
“贼秀才自己送上门,大伙不把握住。可是对不起老天爷给的这次机会。”
班志富一脸期盼的看着孔国治、宋锐他们,就是对刚才差点让他气吐血的南雄副将孙义也是一幅好脸色。
“你们怎么说?”孔国治侧头问宋锐他们。
宋锐沉吟片刻,道:“若是野战的话,我倒不怕太平寇,他们有六七千人。咱们也不少,没道理不敢和他们打。”
“原先以为贼秀才守着顺德断我们粮道,活活困死我们,现在他却来和我们野战,嘿,这秀才倒是真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打一仗吧,怎么也比咱们自己跑好吧?”
孙义有些心动,真要跑的话,他顶多也就只能带着亲兵跑。那样部下要损失一大半,但是和太平军在野外决战的话,可是大有获胜的希望。这三江口可不是香山,可没地利再让贼秀才设伏,两军堂堂正正的厮杀一回,软汉子硬汉子一拼就知。
尚之信也是大为心动,太平军如果窝在顺德城不出来,有新会阴影在,他还真没那个心情去攻打,现在却是出来野战。这鹿死谁手可就难说了。
“贼秀才都打上门了,咱们若还想着跑,岂不是叫他笑咱们无胆!...之信在此还盼诸位将军能够抛下杂念,齐心协力与那贼秀才决一高下!”尚之信决意出战。他站了起来,看向孔国治他们。
“那好,既然贼秀才要和咱们对决,那咱们就成全他,省得真叫贼秀才以为咱们这些人都怕了他!”南雄副将孙义附和了尚之信,他也不甘心就这么跑。
“既然世子殿下要打。那好吧,咱们就去和他贼秀才拼一回,看看他太平军是不是真的就没人能制得了他了!”
孔国治等人反复权衡利弊后,也一致同意和太平军决战。他们也都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也不会想到跑,现在贼秀才却狂妄的过来要和他们决一死战,焉能不去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