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说完,看到燕北羽甚是落寞的样子不由纳闷了,人家死了娘而已,你落寞个什么劲?
“没什么事,你下去吧。”燕北羽淡淡道。
晏西担忧地望了望床上还躺着的人,还是出门了,不过却守在外面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在小谢做梦从来不会说梦话,不然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燕北羽将沉睡的人扶着靠在自己身上,解开了她身上的睡袍检查背后的伤,果真有些发炎了,他只得重新换了太医刚留下药重新给她包扎好,看到另一处自己射伤她留的疤痕不由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对于他这个王妃,他实在了解得少之又少,而她也是什么事从来都不会对他说起。
她看起来刁蛮又不讲理,一张嘴就是带刺的话,可偏偏有时候却又觉得她可爱得紧,比如生辰那天他做的并不好吃的一碗面,一向对吃的挑剔的她还吃了下去,比如初次来到踏雪山庄在那小厨房里做着晚膳的她。比如昨日要与他互不相干一直到离开的她……
这些不经意显露的东西,才让他窥测到一点点真正的她,他想在那些尖锐带刺的表象下真正的她,应该是个善良又快乐的姑娘,就像当年他所认识的凤凰。
谢诩凰这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当清
晨的阳光照进屋内,她才睁开了眼睛,燕北羽微眯着眼睛坐在床边守着,眉眼间有着些许的疲惫。
她撑着坐起身,想要下床去给自己倒杯水,刚一坐起身便将燕北羽给惊醒了。
“你醒了。”
“我……想倒杯水喝。”谢诩凰道。
燕北羽起身到桌边给她倒了水端到床前,趁着她喝水的时候手摸上她的额头,道,“还好,不怎么烧了。”
谢诩凰将一杯水喝完了,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燕北羽道。
谢诩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隐隐约约想起了昨晚的梦境,小心翼翼地望了望他问道,“那我睡着了,有没有说些奇怪的话,或是……做些奇怪的事?”
她知道自己严重的时候,有过梦魇的症状,可若是在这里做了那些事,可就麻烦大了。
燕北羽唇角一扬,笑语道,“有啊。”
谢诩凰懊恼地皱了皱眉,“我做什么了?”
“睡着了,还一阵一阵地哭,枕头都让湿了。”燕北羽坦言笑语道。
“就这些?”
“嗯,就这些,你还想有什么?”燕北羽看着她一副紧张的样子,不由好笑。
谢诩凰看着坐在床边的人,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如春水一般柔和澄净,就连嘴角牵起的笑容都温柔得让人沉湎。
“好了,不逗你了,快穿了衣服起来,我去让人给你送早膳过来,睡了一天一夜也该饿坏了。”燕北羽说着,起身出去了。
谢诩凰怔怔地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定是睡糊涂眼花了。”
说罢,掀了被子下床,一件一件地穿回自己的衣服,推开了窗户透了透气。
晏西一听到对门的响动,就已经起了,一见她开窗户就窜了过来,“你终于睡醒了?”
“昨天有出什么事吗?”燕北羽的话多少她还是不能全信的。
“没事啊,我一直在这里盯着。”晏西道。
她知道,她是怕自己梦魇了,做出了什么惹人生疑的事。
谢诩凰听到晏西的话,这才定下心来,“没事了,你回房去吧。”
看她一脸没睡好的样子,想来也是怕她出事,一天一夜在附近没合眼。
晏西前脚刚走,燕北羽后脚就带着人送吃的过来了,给她盛了粥道,“你才刚好些,先吃些清淡的调理脾胃。”
谢诩凰接过了碗,道,“谢谢。”
燕北羽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今天这么客气了?”
“其实你不用照顾我,让晏西来就行了。”谢诩凰低垂着眼帘说道。
燕北羽在她对面坐下,道,“我怎么就不能照顾你了?”
谢诩凰抿了抿唇,知道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不再多说了。
“明天我得回宫去了,你自己在这里注意些,风寒没好就别再跑出去吹风,省得再病倒了让人操心。”燕北羽嘱咐道。
“知道了。”谢诩凰道。
燕帝让他回宫,应该皇太后和皇贵妃要入葬的日子到了。
次日,燕北羽一早便离开了踏雪山庄,临行前嘱咐了晏西等人好生照顾他,这一走便走了三天。
谢诩凰在山庄便也乐得清静,风寒日渐好了,后背的伤势也渐渐开始愈合了。
三日之后,皇太后和皇贵妃入葬皇陵,燕京上下满城缟素,谢诩凰只是站在梅山顶上遥遥望着出殡的队伍,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母亲,女儿不孝,无法为你守灵送行了。”
她静静地跪着,一直到远方出殡的队伍离开了,久久都没有起身。
“小谢,起来吧,你病才刚好,在这里待久了不好。”晏西上前扶着她,劝道。
谢诩凰起身,盖上风帽一语不发地下山了,当天夜里燕北羽便从城里赶了过来,在她的一再要求之下,确定了她风寒已愈,一早才带她回了
镇北王府。
刚一回府,燕帝便着曹敬送了些补身的药材过来,大意是为先前她在永寿宫受伤的事致歉。
晏西回府之后,借着出去帮她采办东西见了北齐的密探打听消息,一回王府就火冒三丈地冲到了她的寝房,见周围没有人就将布袋子提的东西放桌上一搁。
“给你的。”
谢诩凰不解地望了望她,伸打开了布袋子,里面又是一盆星辰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过来的。
沈玉邪在提醒她,她该去沈园向他报道了。
从龙靖澜回到燕京,她已经好一段日子没有去沈园,还真是快忘了还有那么个混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