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们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
足足站够了两个时辰,安姑姑才冷冷道:“知道今天为什么要惩罚你们吗?听说,昨天下午储秀宫里可是热闹得紧呐!我再说一遍,这儿是宫里,不是你们斗气的地方!别以为有几个钱就可胡作非为横着走!”
潘明月恰好就站在闵玉旁边,闻言得意的飞了她一眼,嗤的嘲讽一笑,闵玉听见了,则恼怒瞪她。
而其他的秀女们,对她们几个昨天争单独房间的人都没有好感,原本只当这一顿惩罚是两位教习姑姑给的下马威,虽然不甘、不忿、心有怨念,也只能认了。
可一听这其中另有原因,竟是受这几个女人牵连而受的罪,心里如何能好受?对她们顿生埋怨,千万种看不顺眼。
于是,储秀宫里,一牵二,二牵三,牵牵绊绊,纠扯不清,那是真正的热闹了起来……
淑妃得报,在永和宫中直乐:很好!很有效果嘛!
到底都是年轻冲动、娇生惯养的姑娘们,闹起来就好,不闹起来,她怎么拿人把柄、捉人错处呢?
禀到连芳清那里,连芳清但笑不语,任由她去做。
其实,在她禀报之前,她早已从和姑姑那里知晓了清清楚楚。
这日连芳洲进宫来看她,姐妹二人在坤宁宫后的小花园中树荫下说着说话,连芳清便将这些事儿说给姐姐听。
“这些人连皇上的面都还没见着呢,这就打破头了,真不知她们有什么可争的!想想,真是既可恨,又可怜!”
连芳洲微微一笑,道:“人各有志,她们生下来受到的教导便是如此,使些手段赶出去便罢了!”
连芳清的手下意识的在小腹上抚了抚,唇边不觉溢起一抹温柔浅浅的笑意,笑道:“姐姐放心,只要她们不起了歹毒心意来害人,我是不会同她们计较的!皇上这般待我,我已心满意足,犯不着同她们介意!而且,我有了孩儿呢,权当为我的孩儿积福了!姐姐说得对,她们从小所受教导如此,观念看法不同,并无对错!”
连芳洲听得点头,目光顺着她的手落在她凸起的小腹上,笑叹道:“这日子过的可真够快的,一转眼,姐姐的清儿也要做娘了呢!我来——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被杨家和花家逼着退亲气得昏死过去的时候,你才那么高一点的人,扯着我的衣襟哭得那样惨!谁能想得到呢,当年那个瘦兮兮的小丫头,今儿竟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她本想说“我来的时候”猛然反应过来忙又改了口。
连芳清并没有注意到,听了她这话,心中却是同样的感慨万千,一时对这位可以说是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的姐姐更生出几分依恋依赖之情,不由得娇娇唤了声“姐姐!”抱着连芳洲的胳膊依偎在她身上,笑嘻嘻道:“那时候,可不是觉着天都要塌下来啦!要是连姐姐都没了,我们可怎么办呀!可谁知,嘻嘻,吉人天相,阿弥陀佛,咱们家一点一点的总算好起来啦!想不到的事儿多着呢,谁想得到阿简哥哥竟是那么威风的大将军呢!”
说着姐妹俩相视,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正说着广元帝也笑吟吟的来了,笑道:“说什么这么高兴,朕远远便听到笑声了!”
“皇上!”连芳洲忙起身,向着广元帝敛衽福身。
广元帝虚扶了一把,笑道:“姐姐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就是嘛!”连芳清也笑道:“我说过多少回,姐姐总不听。”
连芳洲只微微一笑,道:“礼不可废,皇上是君,君上宽厚,臣妇却不可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