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离开,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重新回到这个地方,那么这块心病这辈子也不可能解的开!那种闷闷的痛,郁郁的气,着实难以消磨……
胡大海霎时间心乱如麻,两种意识几番争斗,忍不住身子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问李赋道:“侯爷,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到底带来了多少亲兵?”
李赋一怔抬眸,对上他坦然直视过来的两道目光,没有说话。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胡大海慨然道:“我留下!这口鸟气憋在心里真正叫人憋屈死!老子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李赋笑道:“这条命咱们还要留着回京享福呢,胡大哥定要珍惜才是!”
“对、对!”胡大海哈哈大笑,心中一片豁然开朗,顿时轻松起来。
此时他方知,其实自己一点也不想就这样离开南海郡,一点也不想!所以,自京城中消息传来之后,他虽然在暗暗盼着李赋早一点到达,然内心深处,却总莫名的郁郁不快。
原来如此!
二人抛开顾忌,开诚布公,交谈起来越说越是兴奋,竟不知天光何晚。
直到瞟见春杏在门口仿佛急得打转,胡大海猛然想起时候不早,便笑道:“改天咱们约了许兄,一同细细的商量个章程出来,此事须得设想周全,急不得!侯爷,时候不早在下便告辞了!”
李赋也看见了春杏,想着时候不早,便笑着称是,起身送了胡大海出去。
胡大海出了院门就笑着让他止步,李赋便命萧牧送出大门去。
看胡大海去了,李赋转身看向春杏,目露征询。
“侯爷!”春杏苦笑,道:“小少爷一直哭闹着要夫人,谁也不要,奴婢们和奶娘怎么哄都哄不住,请侯爷过去看看吧!”
她已经来了好几趟了,看到李赋与胡大海谈得畅快并不敢轻易打扰。
“旭儿!走!”李赋的心猛的一揪,大步朝正房方向走去。
进了天井,便看见那灯火通明的屋子里人影憧憧,显然一屋子人都在忙乱,听着儿子的啼哭声,李赋心中暗叹,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两人一进来春杏便吩咐将这穿堂门结结实实的关紧了。这院子里都是从京里带来的自己人,到了晚上,这儿原本伺候的奴婢是一个都不许放进来的。
“旭儿!”李赋进屋便叫了一声,向儿子走去。
众人看见李赋来了,忙唤着“侯爷!”齐齐松了口气。
“爹!”旭儿眼中湿漉漉的,浓密而长的眼睫毛也打湿了泪水濡结成一片,脸上还挂着泪珠。他挣开奶娘张开双臂扑进李赋怀中。
李赋一矮身将旭儿抱了起来,坐在罗汉榻上,温热的大掌替他擦拭掉脸上的泪珠泪痕,柔声笑道:“爹的旭儿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