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珍淡淡的道:“娘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况且,如今再来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呢?娘,您回去休息吧,我哥哥还需要您照顾呢!我能自己照顾自己,而且,我也有点累了,想歇一歇!”
孟氏生生的哽住,站在那里愣愣的瞧着自己的女儿,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儿竟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得她从来都不曾认识!
她说的话听起来分明古怪得很,可若要分说却无从说起,令她憋屈得胸口一阵一阵闷痛。
孟氏最终灰了心,涩然苦笑道:“珍儿,你一定会后悔的,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若拦着你,你也不会甘心,放心,该给你的嫁妆,我一定都会给你!”
孟氏跌跌撞撞的离开徐亦珍的闺房,徐亦珍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怔怔抬手抚摸着自己那红肿热辣辣疼痛的脸,轻轻道:“你还说不偏心……从前你可舍不得打我,如今看我没什么用处了,看我成了废人一个,你打我可没省力气呐……”
三天之后,徐亦珍一乘小轿,便进了容家的门。
既然是妾,当然没有什么聘礼嫁妆一说,除了怀中抱着的一匣子首饰以及将原先嫁妆变卖换了银票揣在怀中,徐亦珍没有别的东西。
原本,徐亦珍不动声色的撺掇了徐国公,想要徐国公去连家恶心恶心徐亦云,问徐亦云要银子做嫁妆的。
不想孟氏知道了,说已经打发人去说了,徐亦云不敢不送添妆,就不要再去了,连家那些人,哪个是好惹的?别到时候弄出了事平白又叫人看笑话!况且,徐亦云还在病中呢,传了出去都成了自家的不是。
徐国公虽然被徐亦珍撺掇住了,可孟氏的话犹如兜头而下的一盆凉水,瞬间把他什么心思都浇灭了。
连家那些人——他也很怀疑自己去闹能否如愿,便没有去,只含糊向徐亦珍说既然有添妆,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徐亦珍柔顺答应,心中暗自冷笑:娘还说不偏心?还说疼自己?呵呵!这就是疼吗?她难道不知自己进了容府处处都要用钱,放着连家那土财主居然也不肯为自己多要一点……
不就是因为人家为她儿子讨要了几瓶伤药吗?
徐亦珍嫉恨无比,若非徐默是她亲哥,平日里对她也好,她一定将那几瓶药统统给毁了!
坐在那简陋的轿子中,看着身上粉红色的新娘服,徐亦珍脸上阴沉得要滴出墨水:徐亦云,我会永远记住今天,记住这一刻!如果不是因为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我也不会落到这等地步……
她憧憬了、想象了多少回自己的婚礼啊,凤冠霞帔、绣龙凤大红喜服、宾客如流、鼓乐震天,还有一抬抬看不到头的十里红妆,还有新嫁娘才有的娇羞甜蜜的笑颜……
然而,一切都没有了!
徐亦珍颤了颤,只觉得心头凉凉的,凉得渗人。眼泪不受控制的缓缓流出,缓缓落下,无声无息。
此事在京城中倒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众人连看热闹的关注力都没投过来,顶多相熟的或者知晓的见了面当做闲话消遣几句,都说那徐国公府的二小姐真正是——呵呵!
徐亦云不由暗叹世事无常,谁能料得到呢?徐亦珍竟然也进了容家的门做起了妾?
一个她,一个孟婷婷,二人新仇旧恨,必定水火不容,那信阳候府往后指不定如何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