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佳嫔!”朱老爷恨恨道:“不过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一条狗罢了!我家熙儿还是淑妃的正经儿媳妇呢!那万家贱种倘若有一两丝顾忌淑妃娘娘,便不会行此禽兽之事!我们朱家什么时候被人欺负到这份上还要忍气吞声了!”
朱大公子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好意的提点,全心全意的为朱家着想,却换来父亲这一顿毫不留情的抢白,一时脸上讪讪红了个透,再也不肯开口了。
朱二公子倒是劝了几句,又道:“爹,我看大哥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个时候姓万的小子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朱家的嫌疑最大,何苦为了那种人白白赔上自家名声?仇要报,但未必不可以忍一时之气。”
朱老爷怔了怔,忽的长叹,颓然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眼下的确不适合动。老大,父亲错怪你了,你也莫要往心里去,你三弟太可怜,为父一时忍不住才——唉!”
朱大公子忙站了起来,勉强笑道:“爹说得这是什么话,做儿子的哪儿能因为这点小事记恨父亲呢?您这是心疼三弟,我和二弟——又何尝不心疼……”
朱大公子心里泛起阵阵苦涩,三弟不用说了,才高八斗,聪颖过人,自小便是个人上人的品质,父亲一向来看做眼珠子。便是二弟,在父亲眼里也比自己要好。
同样的话,自己说出来便遭了训斥,二弟说出来,却获得赞同。
朱三公子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灵魂死了一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最心腹的小厮墨竹也只敢在房间的外间退步小心伺候着,并不敢进内室去。
自家主子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向来高洁自傲、自比谪仙的主子却被人如此侮辱,他没有吐血气死已经是万幸了!
这三天,朱三公子真正如同地狱里煎熬翻滚一般,直愣愣瞪着一双眼睛不敢闭上,只要一闭上,就会想到那不堪的一幕!想到那终身也洗不掉的耻辱!
他怎么就那么蠢呢?姓万的那小子说佳嫔有淑妃娘娘的话转达,他想也不想的就过去了,谁知道——
朱三公子很得紧紧的握着拳,是他太过自信了!自以为以自己的聪明才智能够掌控一切!自以为凭自己的聪明才智根本不需将那么一个纨绔放在眼里!
可他却在他那里受了那等卑鄙肮脏的暗算!
不弄死他万家满门,他誓不为人!
还有连芳洲——
朱三公子眸底划过一抹寒意,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但是他直觉的便觉得此事必定跟连芳洲有关!所以,这个女人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就算冤枉了她又如何?他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是要弄掉她!
反正,自打她来到京城之后,根本就是来克自家的,自家就没有过一件顺心的事儿!
煎熬了三天三夜,朱三公子终于起床、走出内室,对墨竹冷冰冰道:“备热水。”
墨竹在这外间已经胆颤心惊、百无聊赖的待了三天了,终于看到自家主子出来,心中一松。
又偷偷瞄了一眼,觉得自家主子除了越发显得冷清如谪仙般不食烟火外,其他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心中更是一松,忙不迭的答应一声,出去使唤人准备热水了。
朱三公子这一沐浴足足洗了有一个半时辰才出来。
出来之后,便命墨竹往厨房要吃的,顺便说给爹娘兄长,不要任何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