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区田筱君家,骆浅刚一进门,便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真是应了一句古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家里的摆设,家具丝毫未动,只是换了新的主人。为了不让田筱君看出自己的心情。骆浅故意打趣道:“田阿姨,下午不出去约会了?”骆浅这么说,也带着几分试探。
“约什么会,可不敢乱说,让你何叔听到了,还不打断我的腿。”
骆浅笑道:“何叔才不舍得打你,我妈常骂我爸说‘你看人家小何把小田当女儿养的,再看看你’。”
骆浅说的神情并茂,田筱君脸上竟然还升起了一抹红晕,“你这孩子!尽听些闲话!我可过了约会的那个年纪了。那正应该是你该干的事吧。”
骆浅轻叹一声,“哎,我这些天失恋了,没得约喽。”
田筱君被他逗得咯咯笑道:“要不田阿姨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子,今年十八岁,模样没得挑。”她说完突然感觉到心头有些苦涩。用一声干笑,掩饰住了所有的情绪。
“田阿姨尽说笑,我还打算再痛苦一阵子呢,失恋要有个失恋的样子。刚失恋就去相亲,这不是薄情吗?”
田筱君噗嗤一笑,和这个小家伙在一起,总能让她的心情愉悦。也不知道是骆浅本身有趣,还是她下意识的总把骆浅假想成自己的什么人的缘故。
何成功从阁楼下来。“呦,骆浅来了,刚刚你阿姨还念叨你呢。东西叔都给你包好了。”
“麻烦何叔了。”
“麻烦什么。还有你的一些画具叔给你放到楼上了,你用的话哪天再过来取,今天你也没手拿了。不用的话就放在这,我和你田阿姨两个人住,阁楼空着呢。放着不碍事。”
骆浅这才想起来米初蕾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套新的画具。后来两人分手后,骆浅为避免睹物思人,故意没有用这套新画具。搬家的时候倒是落下了。
“好,那我回头再来取吧。”
骆浅的一个小眼神已经让田筱君有所猜测。“哎?不会是女朋友送的吧?”
骆浅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道:“前女友。”
......
胡娜娜的家在小古城的旧城区龙王庙一带。这里的巷子百转千回,蛇行斗折。骆堔穿过了几条胡同,七拐八绕终于在某条巷子深处的一个红色的大铁门前驻足了。
大门的红漆已经脱落大半,黑红色的铁锈反倒比红漆的面积更大。在门外可以听到里面的吵杂声音,女人之间的争吵声,男人的吼喝声与麻将之间哗啦啦的碰撞声混成一片,让骆堔感觉到天旋地转。
他讨厌这个地方。
进了铁门,骆堔听到了清晰的吵架声音。越往近走,声音越大。
骆堔眼中的怒火又一次被点燃。他的脚踩在无数烟头和泥土混合着的土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脚樱
骆堔清楚的听到了胡娜娜的抽泣声和女人的叫骂声。嘴角不由的抽动了一下。一股热血顿时冲到了脑子里。嘴里低声自语,“找死。”
屋中女人歇斯底里吼道:“死丫头,我用你几个钱怎么啦?老娘拉扯你这么大,是不是不用花钱?现在我用你几个臭钱,你倒和我龇牙咧嘴起来。”
女人粉装盖面。不知道浓妆下的容貌究竟如何。她身上的劣质香水的味道在整个房间里散发着。她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女孩的头上挫了几下。女孩的脚没有动,上身被女人的食指推得摇摇晃晃,但是没有摔倒。
被挫的女孩个子不高,身体瘦弱。留齐脖子短发,五官长得十分精致,秀丽的外表下有一双朦胧的眼睛,她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让人怜爱,但那女人不会怜她。
女人接着骂道:“白眼狼,养大了忘了娘,早知道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
胡娜娜声音嘶哑,低吼道:“你用钱来干什么,还不是去赌吗?给你多少你输多少。”
女人更气,骂道:“你妈的,贱嘴,你怎么知道我会输?瞎了你的狗眼。”
女孩道:“你赌钱,玩牌,干什么我都不管,但是你别用我的钱埃我的钱是留着结婚用的。”女孩子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不落下来。
“去你娘的,你的钱?你现在跟老娘分你我是不是?你怎么长这么大的啊?吃土长大的吗?不是老娘把你养这么大的?你吃的哪一口粮,不花我的钱,现在翅膀硬了,翻脸不认人了1
胡娜娜终于忍不住,泪水就那么掉下来,她撕声吼道:“你还有脸说养我是不是?我十五岁就出去学理发了,谁家的孩子不去上学,愿意出去当童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