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午,宁安没有喊累,一直跟在自家父亲身边,拎着篮子,迈着小短腿哒哒走着,时不时抹一把心酸汗。
其实,她也很累很累,脚丫子还很疼很疼。
但她不能说。
母亲柔弱,能坚持行走就不错了。
两兄长幼小,还不如她哩!
宁安只能羡慕身后的二房那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宋宁娅。
傍晚时分,宋家人来到驿站,被安排在一间散发着霉味的大通铺里,宋符和宋成国也去了枷锁。
宁安选了一个靠窗位置,扯下包袱,将披风拿出来,衣服全部折叠好放当枕头。
随即用披风将自己一裹,顾不得一身脏兮兮的,她就躺在大通铺上闭眸呼呼大睡。
宋宁祥也有样学样,不过拉上自己的兄长,躺在大通铺上盖着披风睡了。
宋成国和娇娘心疼极了。
这时,钱阿大敞着嗓门大喊道:
“快出来领晚饭,一人一个黑馍馍。
吃完就睡,明早寅时出发。
别想着逃跑,一人逃跑全家死罪。”
娇娘悄悄地塞两张银票给宋成国:
“你去领食物,顺便打点一下,看看明日他们能不能让你和公公去了枷锁。”
宋成国心情沉重地接过银票,朝娇娘点点头。
钱阿大见宋成国最后来的,四下又没有什么人,没等他说话,先塞了好几个黑馍馍给他:
“国公爷让我等照顾你们一家。
现在咱们距离京城近,等过了明日我就给你们父子去了枷锁,快要到极北之地你们再戴上。”
宋成国拱手作揖道谢,同时也把六十两银票塞给钱阿大:
“这是我一家的一点心意,望各位官爷在路上多加照顾。”
钱阿大推拒:
“这是我等分内之事,这银子我等不能收。”
宋成国没有收回,继续递给钱阿大。
两人相互推辞一番,钱阿大才收下银子。
宋成国拿回来吃食,娇娘想要叫醒三个孩子,他拦住小声道:
“这一天咱们大人都累得够呛,孩子们那更不用说了,咱就随他们吧1
“行,我们将食物留给他们。”说着,娇娘当着宋成国的面,作势要拿肉干来分。
宋成国阻拦小声道:
“这些都留给你和安宝。”
“这样好吗?”
娇娘想起今日口角之争,还不是公公默认的,要不然赵老姨娘能一再闹腾。
二房也保持沉默。
抄家的时候一家子除了宋符和宋成国两在牢里外其他人都聚在老太太那里,也正巧要摆饭的时候。
等抄家的官兵离开,那时候丫头婆子都还没有被带走,她不信曾掌管厨房的二弟妹会不知厨房情况,却不出来说句公道话。
想着,娇娘的神色不好。
宋成国往日家里安好的时候他都不会任由家里人拿捏他的妻儿,现在他更不会。
今日胆敢给他孩子们扣不孝帽子,他冷漠道:
“我们对父母对二房以及那些外嫁的妹妹们都仁至义荆
以后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咱们孩子,别亏了他们。”
言外之意:
今日这口粮就该留给自家人,谁也不能抢。
娇娘心里舒服,轻点头,就连难以下咽的黑馍馍都没了那么难吃,与宋成国说着同钱阿大交谈的结果。
用过晚饭,她从背篓里拿出伤药道:
“这里你们不方便上药,你去找钱阿大要一个空房间上药,不成就使使银子。”
宋成国点点头,拿过伤药和一两银子就同二弟宋成泰说一声,两人搀扶着宋符出门上药去了。
娇娘不想与宋家女人说话,直接躺在闺女身边,半搂着她休息。
宁安感觉有人靠近,睁眼看了看,见是熟人又闭眸休息。
一夜很快就过去,三兄妹睡得早,自然就起得早。
小心翼翼起床,轻手轻脚行动,宁安就拉着两兄长啃她拿空间食物交换了的篮子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