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惊疑不定,脱口而出问,“郎君此言当真?!这可是千秋试!”
他怕萧玖没反应过来,着重强调了一遍。
萧玖却反应平平。
“嗯。”
“告辞。”
点了下头,拉过身旁两人就走,神情不带一丝留恋,可谓是视身后之物如粪土,惊诧了一片人。
你当他们辛辛苦苦上台辩论真只为切磋而已?
一腔学问,苦读数年,谁不是想成名、谋个好前程去的,这千秋试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偏偏这样的机会,到了某人手里却弃之如履,叫他们怎一个痛心了得!
“等等!”
楼上传来一声高喝,一处小房间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人。
他飞快的下了楼,大步冲到门前,停在萧玖身前,怒瞪着他,气势汹汹,面色发黑,似含隐怒。
萧玖定睛一看,对方可不就是当时在学宫院长身边那个口气不好的学院先生吗。
他耳边还听到周围有人叫他“焦先生”。
对方抢过令牌,不由分明往他怀里一塞,语气近乎恶狠狠的道,“我问圣学宫千秋试的入场令,还没有送不出去的!”
“别人求都不求不来的东西,给你了,就是你的,一人一令,一令一人。”
被叫焦先生的男人盯着萧玖的目光目不转睛,好似要吃人,说出的话也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叫人听得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小子,报上你的名字。”
乐施在一旁被对方逼人的气势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萧玖小声唤了句,“小九……要不你就拿着?”
孰料他的话刚说完,焦先生就眼神锐利的逼向萧玖问,“你叫小九?姓什么?”
说完,一把夺过旁边侍从欲记录的文本笔墨,本着快准狠的行事风格,只要萧玖一报上他的名字他就写完完事的工作态度,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萧玖垂眸,脸上露出过一瞬间的冰冷,不过刹那就将真实情绪隐藏了下去。
“拿到令牌者就必须参试?”
这倒不一定,但普天之下又有哪个会在拿到令牌后不想参加的呢?
从古至今,恐怕只有萧玖一人,他甚至连令牌都不想要。
焦先生脸色更黑了,但也不骗他,“并未有强制要求,拿到令牌,来与不来全凭入试者心意。”
哦……
“陈州浔郡,萧玖。”
恰是焦先生这番话说完,萧玖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很是干脆利落,但就是回答的太干脆了,让人不禁怀疑他不会拿了令牌,到了比试那天不来了吧?
看萧玖不慌不忙的把怀里的令牌随意揣入袖中的姿态,还有神情,十有是这样。
焦先生气得握着毛笔的手都用力了三分,险些将笔掐断,要不是院长开口吩咐,他才懒得邀萧玖这小子参试。
“年岁。”
“十五。”
“啪”的一声,焦先生飞速写好萧玖的信息,合上文册,话不多说,转身走人,可谓是把对萧玖的厌恶,表现的淋漓尽致。
萧玖动了动眉毛,不再在意对方的反应,拉过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乐施和萧瑛,也直接走人。
萧玖动了动眉毛,不再在意对方的反应,拉过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乐施和萧瑛直接走人,任由身后人如何猜测他的身份。
“啧,又是一个天骄,才年仅十五就可登千秋试了。”
“唉,多少人想上都上不了,他竟还推拒?!想不通啊想不通……”
这是同样感慨的两人,还有不少人疑惑。
“萧玖?此前未听说过此人名声啊,他有何出彩之处,竟能直接拿到今日的千秋试入场令?”
“不知。我也未听说过此人名声,难道……是哪个大家族中的子弟?”
“那又如何,这千秋试可不是凭身份就能入试的,文争武斗,唯有真本事的人才可夺得魁首,凭身份可没用。”
有人附和上一人的话。
“那倒也是,不过姓萧,莫不是广平萧家的子弟?”
“不知道,应当不是。你们没听人说吗,他出身陈州浔郡。”
“那就应当不是了。没听说过那边有哪个萧家啊,莫不是其实出身低微?”
有人猜测,声音小了下来。
左右几人一对视,眼神不约而同带着同一个意思,搞不好真被他们猜中了。
公孙胜一个人待在这左右嘈杂的环境里属实被吵的耳朵疼儿,索性也走了。
他其实并不在意萧玖的出身,听着那些人的猜测,只觉无味。
他若真心认可萧玖当朋友,哪怕他是个乞丐也愿意相交。
这边,乘着夕阳往驿管走去的三人,多少脸上都挂着些疲累。
这初来王都的第一天,可谓是过的充实又多姿多彩。
萧瑛和乐施两人头对着头,翻看着手上的那枚长条木令。
先是思考了一会儿,不久萧瑛抬头纳罕,“阿兄,你真要去参加什么千秋试吗?”
萧玖一贯不喜与人争锋,再者,参加千秋试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呢?
于是,他道,“不去。”
“哦……”
萧瑛听罢表示知道了,其实从本心来讲,她倒挺想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千秋试的,但奈何以她肚里的那点文采,估计够不上参赛资格。
虽然不知道给萧玖这块令牌的人是怎么看出萧玖文采不凡的,但萧瑛眼睛亮晶晶的想,果然还是她小九哥哥厉害啊!
回去住处,令牌被萧玖随意的收在木匣里,估计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但谁也没料到,掉马和打脸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这天,在驿馆中休养了两天的青溪先生提出要去拜访老友,弟子自然陪同,可访的竟是这问圣学宫的院长——寇怀南,寇院长。
一直到进了问圣学宫见到老人的萧玖,才不得不承认,世界真小,他们又见面了的这个事实。
看着傻愣愣站在原地的两个弟子,青溪先生皱眉,“怎不知见礼?”
乐施支支吾吾,跟着萧玖同时见了个礼,“寇院长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