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的一句话,成功叫在场之人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脑海中快速分析着齐国各地的情况,想想其他地方的情况,仔细想想,陈州……也确实是个不错的逃难之地。
恰巧此时门外有人来报,“城墙四面守军已经备好,时刻预防敌军来袭。”
“好,下去吧。”
现在,萧玖顶着十三公子的身份,是这场战局最大的指挥官,他肃着脸,冷冷的看着底下众人吵闹。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要打仗了?”
还有人不信,小声议论。
“不可能!从来就没听到要开战的消息,哪有什么红莲军?!”
“定然是他故弄玄虚,引我等上钩……”
“……”
底下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可孟宽等几个在浔郡最有实权之人却没说话,反而是皱眉陷入了沉思。
萧玖可没时间给他们讨论,直接让人上笔墨纸砚,让他们写调动自家部曲侍卫守城的调令。
可没得法,他们拒不从命。
以为这样自己就没办法了?
萧玖冷笑,“来人!直接把不愿动笔之人的手指砍下,没有调令,用你们的命总该好使的。”
“除非,你们家中之人不愿认你们这个家主。那就去挨家挨户的通传,不愿派人守城,就派人来将他们家主的尸首认领回去吧。”
萧玖慢悠悠的说完,态度认真又果决,气死底下一群人。
“萧玖!你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法纪!”
一人指着萧玖鼻子骂,气得胡子都要倒竖起来,此刻,他倒是忘了刚刚被杀之人的事。
萧玖坐的稳如泰山,不气不怒,笑道,“你骂谁?本公子周武平,在浔郡,我即是王权法度!”
“现下浔郡危矣,大敌当前尔等不共抗守城,反在此指责起我来了?”
冷冷说完,他单手执剑,缓缓起身,一言一行充满了压迫感,特别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令人看一眼都能感觉到其中威压。
“受我王室庇护,享我王室福泽,予尔权势地位、恩荫后代,没想到就是养出了这样一帮不忠之臣。”
说话间,他已慢慢走到发问之人面前。
穿着黑衣华服的少年,面沉如水,明显比男人矮了半个大,可无端的,在气势上却稳压男人一筹。
剑尖缓缓抬起,下一刻就搭在男人颈间,在场之人皆是瞪大了眼,生怕下一秒就见到男人血溅当场。
“不忠之人,所育后代也皆不可信。不若,一同斩去了罢。”
男人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萧玖慢悠悠的说道,又丢出一个炸弹,“哦,瞧我这记性,又忘了说了。早在你们出门之后,我已派兵围了你们的府邸,只等一个时辰过去不见调令,他们便会登门而入,送你们全家归西。”
我操!
瞬时,在场之人都惊了。
这也能忘?!他分明是故意的!威胁、这就是裸的威胁他们!
“你敢!”
在场之人都坐不住了,这厮是疯了吧?!
他这是要与整个浔郡贵族为敌啊!
“萧玖,你此言当真?”谢家主此时也被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着过去来过家中拜会过的少年,此刻竟觉如此陌生。
萧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淡漠,不置一词,只问着剑下之人,“刘家主,这调令,你还写吗?”
他眼神里满是冷漠,仿佛只要他从嘴里吐出一个不字,下一秒就能送他归西,还捎带上他全家!
他不敢的、他绝对是吓唬自己!
不少人心里如此想,可直面萧玖眼神的刘家主却不敢赌,不知为何,他直觉萧玖是认真的,他真的敢!
“我……我写……我写!”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萧玖了,一旦赌输了,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也要被一同输出去。
萧玖这才满意的将剑放下,看到周围一圈人惊惧又暗含怨恨的眼神,表情不为所动,郎声道,“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只等天一亮,一切自见分晓,届时就知我所言非虚。”
“只是到那时,若不早作防范,只怕城破之时,尔等也将自身难保。如今唯有共抗叛军,我等才有活命的机会!”
屁的!
他们虽久居浔郡未经战乱,但就算是真的有红莲军攻来了,出些小财,料想对方也不会动他们,更何况他们族中养有部曲可以抵御,再不济护着他们族中人逃走就是。
反正有危险的不是他们,此刻对他们来说,萧玖才是最大的危险。
“呵呵……我等明白殿下之意了,也愿意听从殿下调派,不若您让小臣回去亲自调兵来助?”
男人笑的一脸讨好,心里打起了算盘。
回去了还能再见到人影?
你看我是傻子吗?
萧玖很想这么说,好歹忍住了,绷着脸,神色冷淡,“还需亲自前往才能调动,您这家主当的……看来是手下人不好使啊,不若我帮您换一批?”
闻言,那人脸上的笑容一垮,登时安静如鸡。
周围人见此计行不通,或光明正大或暗暗仇恨的看着萧玖,从他们出生以来,就没受到过这种威胁,怎能不恨?
可看萧玖的架势就知绝不可能放他们再跑回去,没办法,慢慢的周围人动了,写信派人守城。
为首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周家主带头最先写下了信件,如果萧玖说的是真的,他也不希望浔郡城破,不为别的,只是可怜城中无依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