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弟,那可恶的偷酒贼就关在柴房,父亲勃然大怒,要将其丢进大狱,处死。你看一眼就赶快出来吧,这等贼人也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乐韦昨晚得到酒坊出事的消息,气得一晚上没睡着觉,就等天一亮将这偷酒贼丢去见官,然后入狱处死!
此行还是乐善带萧玖过来的。
两人穿过长廊,往最后面的柴房走去。
酒坊里一片狼藉,遍地都是洒了的酒水和破酒坛子,好些没泡好的果酒封口被人破坏,好好的一坛酒全毁了!
谁见了不得心疼好一阵,大骂偷酒贼无耻。
“到了。”
两人走到一处破门前,乐善对门口守门的仆从说道,“开门。”
“是。”
一阵声响之后,门扉打开。
门内突然冲出一道黑影。
“小心!”几人猝不及防,萧玖却反应十分迅速,一把拉过乐善,飞起一脚,黑影被踹进门里。
“哎哟喂!疼死老子了!”
一个穿着破衣料衫的灰脸汉子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哀嚎。
乐善此时也回过神来,吓了一跳,赶忙指挥下人动手。
“还不快将人綑起来!”
险些叫那贼跑了!
他扭头看了看挡在自己面前的萧玖,心里微惊,没想到萧小弟还有这身手?!
看着只到自己胸膛高的男孩,乐善默了。
旁边的仆从赶忙上前用麻绳重新将人绑在了柱子上,还多绑了一道,免得再叫贼人挣脱。
“诶?!诶!你们敢抓我?我可是楚公门客!大胆!放肆!”
男人吵吵嚷嚷的,等到一切归为寂静,柴房里仅剩那个被绑起来的偷酒贼和萧玖两人。
乐善被萧玖叫出去了。
男人胡子拉渣,浑身邋遢,过长的头发如鸡窝般挡住了他的脸,黑黑的眼怒瞪着萧玖。
见另外两人出去后,更是语气里透出一股凶气,“喂,小子!把老子松开,否则等楚公来了,嘿嘿……”
看萧玖弱不禁风的样子,男人完全忘了刚才就是萧玖挡了他逃跑的路。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等他来了怎么样?”
萧玖好整以暇的笑问,不仅没有惧怕,没而还带了点兴趣的样子,让汉子怔了怔。
“我可是楚公门客,深受看重,你们今天胆敢对我不敬,小心老子宰了你全家!”
听着他的威胁,萧玖不仅不生气,反而慢慢朝他靠近,悠悠的说着:“坏我数百好酒,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宰了我?”
他走至跟前。
一道寒光落下,萧玖随之蹲下身子。
两人面对着面,一柄闪着寒芒的匕首扎在离男人喉咙不到一厘米的柱子上。
“楚公门客?”萧玖低喃着,又笑,“好大的威风。不如我送你去当阎王门客如何?”
那渐深的笑,好似出鞘的利剑杀意尽显。
尚还稚嫩的脸上是远超他这个年龄的成熟及阴冷,他紧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眸子里是一片森凉,慑人的紧。
男人的喉咙不自觉吞咽了一下,一滴冷汗从额上溢出,“你……你,小儿你可知楚公是谁?”
管他是谁,挡我财路,坏自己好事,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不行!
看着面前似乞丐更似流浪汉一般的男人,萧玖:“他是谁与我何干。你口口声声自称他门客,但称公者,又岂是什么货色都收的。”
“你被我一脚踹倒被抓起来,代表你不擅长武功,连我一个小孩都打不过。手中无茧,则又不通笔墨。”
“倒是给自己松绑的本事不小,想必经常自救吧?”萧玖嘲笑,“一个门客,不会文、不会武,反倒对偷鸡摸狗之道很是熟稔,你算哪门子门客?”
萧玖拔出匕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笑意全无。
仿佛从出生起就没洗过澡的样儿,甫一靠近,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臭味儿,哪家门客这么不讲究?
“坏事做多了,你自你的去处,往日能逃算你本事,但这次……”萧玖闲适的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的说着。
“你逃一个试试。你逃了,若我先官署的人找着你,我定叫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萧玖回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男人吓了一跳,只觉好似豺狼对他露出了森寒的獠牙。
完了!这次碰到铁板了!
“小郎君饶命啊!小人也是无心之失!”
把一院子的酒都给祸害了,这也叫无心之失?!
萧玖懒得再多作理会,丢下话儿来,“官署的人很快就来,你且等着。”
“等等等等!小郎君!”
见萧玖要走,男人急道,“某真的是楚公门客,酒多少钱?损失都算在某头上,某定分文不少的赔给您!”
“你拿什么赔?”
萧玖懒懒的掀着眼皮,半点也不理会。
“我、我、我会品酒,是楚公至交知己啊!你坏了多少酒,我帮你再做回来就是了!”
“你那几样果酒压根就不值钱,都是拿普通山果子做的,我尝一口就知其中门道!”
停住,萧玖站在门前思索了两秒,回头,“哦?你知道制作工序?”
“知道!知道!”
男人痛哭流涕,半点不停顿的报出了造酒配方及制作工序,满脸希翼的望着萧玖。
这下,萧玖倒是动了心思。
主要是损失已经造成,看这人的样子也没钱赔,也不知能在他身上找回损失多少?
抱着试试的心态,他又优哉游哉的走回来了。
“你刚说,你是楚公门客?”
“是是是。”
男人赶忙点头。
萧玖在他对面,面对面蹲下,俊雅可爱的小脸上带着微微的思索,“你叫什么名字?”
“公淑盘。”
“可惜了这么好的姓氏。”萧玖道。
公淑盘:……
他满脸堆笑,“敢问小郎君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