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瞪着双眼,嘴巴微张:“这”
突然,慢了半拍的他狂喜起来:“这意味着王权的象征崩塌了!你确定是武装起来的公民们攻破的巴士底狱吗?”
“我当然确定!整个现场只有安迪弗罗斯特先生一个军人!剩下的都是武装起来的公民!
“弗罗斯特先生亲自装填大炮,指挥大家推着大炮抵近开火,只开了两炮就打破了两道城门!
“然后弗罗斯特先生拔出自己的长刀,高呼一声‘公民们跟我上’,就一马当先的冲进了要塞!
“我就在现场,亲眼看见这一切的!
“弗罗斯特先生一个人,连着砍倒了好几个守城的近卫兵,一直进逼到守将德洛奈侯爵面前,然后大声说:‘我以全巴黎全体公民的名义命令你放下武器!’”
马拉狂喜:“以全体公民的名义!然后德洛奈侯爵就投降了?”
“没错,他投降了,弗罗斯特一个健步上前,一刀斩断了侯爵身边的要塞军旗!”
马拉激动得站起来,来回踱步:“太精彩了!我怎么没有亲自在现场呢?我应该亲自在现场!见证这个时刻才对!”
德穆兰:“我在现场啊!我替你见证了一切!而你,可以用你的笔,让全巴黎的人都见证这一切!
“让!”
德穆兰呼唤着马拉的名字。
“让!拿起你的笔来,把这光荣的一刻传扬开去!这个时候凡尔赛的先生们需要这份声援!让国王知道,巴黎的公民们不怕他的刺刀了!”
马拉停止踱步,一屁股坐到桌前:“你说得对,我应该写一写这个!我确实要写!”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巴黎的每个角落。
巴黎大大小小的酒馆里,亲历了攻占巴士底狱的人都成了讲述者。
比如在离巴士底狱不远的圣安托万区的某个肮脏的酒馆里,人们就把一个酒糟鼻子的糟老头子围在中间。
“我跟你讲,我们还救出了伏尔泰先生!”糟老头子打了个酒膈,煞有介事的说。
立刻有人提出异议:“伏尔泰先生早就死了,被葬在先贤祠啦!”
糟老头子两手一摊:“那我不知道,反正我们救了一个伏尔泰先生,可能是他儿子吧。
“我亲耳听到弗罗斯特先生说的!伏尔泰先生被关在巴士底狱里!我们为了救他才推着大炮去的!”
老头又喝了口酒,打了个长长的酒膈,才继续说道:“我跟你们讲,弗罗斯特先生仿佛我主附身一样!他只是轻轻一脚,就踹开了巴士底狱的大门!然后又轻轻一脚,就踹开了二门!”
有人大声反驳:“不对!明明他是用大炮轰开的!”
老头翻了翻白眼:“哼,你不懂了吧!要塞那是轻易能把大炮推进去的吗?大炮可是有炮架的,有那么宽的车轴呢!要怎么从要塞的小门里推进去?就是弗罗斯特先生用脚踹的!只是声音非常巨大!你想啊,那一脚把大门都踹开了!声音能不响吗?所以大家就以为是炮声啦!”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好像是有一点道理啊!”
这天晚上八点,消息终于传到了凡尔赛宫,一份报告被放到了路易十六面前。
路易十六疑惑的拿起报告,开始。
他刚刚才在自己的日记上写下“今日无事”的字样。
读完报告之后,路易十六抬起头,看着他的宫廷总管里昂古尔公爵:“这是一场叛乱吗?”
公爵摇摇头:“不,陛下,这是一场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