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埃纳军校的第五年,是以法国在迟来了三十年的七年战争中战败为开端的。
这场迟了三十年的战争,普鲁士居然还是赢了。
安宁熟知的历史上,普鲁士能赢,是因为俄国沙皇彼得三世是个德棍——不对,这里应该叫普棍。
普棍彼得三世在俄军大优的情况下,主动和普鲁士求和,退还了所有占领的土地并且转而和普鲁士结盟。
但是这个年代,俄国已经是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俄国了,普棍沙皇早死了。
结果普军居然愣是打赢了俄军。
安宁寻思,搞不好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普鲁士被开明的腓特烈大帝统治得时间久了,实力变强了。
这样一想过几年大革命爆发之后,法国的境况就危险了啊。
毕竟第一次干涉革命的军队,是以普鲁士和奥地利为主,挺近得最凶的就是普鲁士军队,一路打下了巴黎门户凡尔登,然后才在瓦尔密被迪穆里埃率领的革命法队迎头痛击。
但是这个时空来干涉的估计不是布伦瑞克公爵带来的软弱可欺的普鲁士军队,而是腓特烈大帝的精锐普军。
——难道一百五十年后的一幕要在十七世纪重现了吗?法兰西真的要开始说德语了吗?
安宁这么担忧的同时,身旁的拿破仑正在侃侃而谈:“法国人没什么可怕的,普鲁士人能击败他们,让他们俯首称臣,我们科西嘉人自然也能!”
安宁从自己的担忧中解脱出来,看了眼拿破仑:“我得提醒你,我也是个法国人,我的祖国刚刚战败赔款。”
其实安宁对法国没什么归属感,毕竟平时在学校了那些老巴黎在旗的贵族教官们没少为难他。
这坚定了他作为骑墙派的决心。
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要稍微表演一下,不然看着就太没心没肺了。
拿破仑看起来有点局促:“好吧,我得意忘形了,没考虑到这点。呃,你虽然是法国人,但是你人很不错,是我的挚友。我好吧,别太难过。”
安宁:“倒没有很难过,我只是觉得,这下法国的财政状况要完蛋了。本来就是借债打仗,指望着打赢了普鲁士能吃一口大的,结果现在全泡汤了。我猜过不了多久国王就要加税了。”
加税,被最高法院以不符合传统驳回,然后国王被迫要召开中断了一百六十年的三级议会,结果三级议会高喊第三等级是一切,决定把法国变成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制定宪法
大革命的帷幕由此拉开
拿破仑没有想那么多,他问安宁:“也许国王会把之前撤职的那位银行家,我记得叫内克尔还是什么的,重新请回来做财政大臣?”
“东方有句古话,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内克尔也变不出利弗尔来。”安宁回答。
拿破仑耸了耸肩:“那就变不出来吧,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你我一个是平民,一个是科西嘉人,法国国王的窘境我们可以大大方方的看笑话。”
“拿破仑,你想想看,国王要增税,按照法国的传统就要召开三级议会,他在这种时候把各地的意见领袖们聚集到巴黎,会发生什么事?”
拿破仑一脸不解:“会发生什么?”
安宁故作高深:“自己想拿破仑,我跟你讲过那么多了。”
拿破仑想了想:“你是觉得社会矛盾会总爆发?可是你之前不还说,要爆发得需要天灾吗?”
安宁:“对,有没有天灾,决定了爆发是以比较温和的方式来进行,还是以比较惨烈的、暴风骤雨般的方式发生。”
而法国大革命就是刚好在天灾之后。
其实这也是一种必然,1788年一整年的自然灾害,也加剧了皇室的财政窘境。
拿破仑耸了耸肩:“好吧,虽然你总是对的,但是这次这个事情我只能说,我觉得你说得太玄乎了。如果真的被你说中了,你会成为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