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并非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狗丫头,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鸾突然笑了,哈哈大笑。
“好!不愧是白院首的孙女!”
慕千殇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搞得莫名其妙。跟她玩儿变脸呢,一会儿气得一副要杀人的马脸,一会儿又笑成这样。
神经。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本侯也乐得清静。”
沈鸾此刻很是有兴趣知道,按她的路走,这件事会怎么解决。
“是。”
......
关南的刺史赵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武将,就任关南刺史十余年,在这里势力很深,颇有占地为王的架势。
但沈鸾的恶名远播,即使是他也不得不好好伺候着,不敢有半点怠慢。
“本侯走后,一切事宜交给她,赵刺史负责协助。可有异议。”
虽是询问,沈鸾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
宦官此次是动了国之根本,他必须回京去解决这件事情。
“下官谨遵侯爷命令。”
赵勋弯下腰,规规矩矩地给沈鸾行了个礼。
沈鸾又看了一眼慕千殇,他心里还真的有些期待这个丫头怎么摆平。
这边的是小事,只要恢复名额,一切都能解决。
感受到审视的眼神,慕千殇抬头。
视线交汇的瞬间,她把头仰的高高的,太史院,她慕千殇去定了。
“侯爷慢走。”
......
“赵刺史,接下来我欲将刺史府门前的学子集中到一起,安抚他们的情绪......”
“什么?”
刚刚在沈鸾面前毕恭毕敬的赵勋立马变了脸色,他一副着急的样子,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那群刁民怎么能给他们好脸色,姑娘年纪还小,哪懂得人心险恶。”
不等慕千殇开口,赵勋就自顾自地走出了大门,边走还边说,
“不劳姑娘费心了,本刺史直接叫人拿大棒子把他们赶走,实在不行统统都抓进大牢!”
“刺......”
“姑娘就在我这儿好好休息吧。”
又一次把慕千殇的话堵住,赵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赵勋,堂堂关南刺史,什么时候要听一个黄毛丫头差遣了。
更何况,他可不允许沈鸾的人在他的地盘上指手画脚!
这关南,是他赵勋的!
慕千殇呆呆地站在原地,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
这赵勋,不去唱戏简直可惜了呀。
打不过沈鸾就挑她这个软柿子捏。
那她就让赵勋知道知道,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慕千殇来到刺史府紧闭的大门前,外面学子的声音越来越大,颇有排山倒海之势。每年学子考试做官的名额只有三百,可为之拼命的人却不止三万。
人人都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鲤鱼跃龙门,怎能甘心接受名额骤降的事实。
赵勋迟迟不来开门,无非是不想这个烂摊子砸到自己手上。
直接叫人暴力镇压,的确简单粗暴,会省不少功夫,可终究治标不治本。
纤细白嫩的双手撑住巨大的木制门闩,奋力一抬,几人高的木门缓缓打开,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众学子的面前。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戛然而止,众人都看向突然出现的慕千殇。
“赵勋不敢出来见我们,就叫了个小女子来打发我们?”
一个身穿破旧布衣的年轻人失望地说道。
“女人懂什么,我们可是要参加科考的学子,她懂什么?”
“叫赵勋出来与我等说,叫个女人算怎么回事,她听得懂吗?”
“真是荒唐至极!”
“......”
众人当下又嚷嚷起来,有愤怒的,有失望的,有轻蔑的。
慕千殇气定神闲地站在大门中间,这种情况倒也算情理之中。只是这些人的态度,还真是有待改正呢。
“诸位!”
她向前走了一步,
“刺史大人命我来与各位学子交涉,各位若有什么问题尽管向我说。”
“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把刺史大人叫出来啊!”
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急得直跺脚,他考进士都考了三十多年了!朝廷突然说名额少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呢!
“我懂得不多,可也不算少。”
慕千殇微微一笑,
“切,一个丫头片子,上过学堂,读过圣贤书吗?”
不知是谁起哄,众人哄堂大笑。
慕千殇微微摇头,
“不曾。”
她童年时便被徐翠娘关在房里,不让先生教她诗书,不准她有一本书籍。五岁之前,她只认识寥寥几个母亲教她写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