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于咳嗽一声,他打量众人一眼。
虽然他已经行将就木,但是毕竟还是赞普,有人不禁低头下去。
众人以前觉得没有这种感觉,毕竟这个赞普就是傀儡而已。
他们不但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没有料到,吐蕃势力最大的大论,竟然全家被赞普拿下,而且还要殡葬。
看到这里,包括伽罗与拉加等在内的大臣贵族再也不敢小视。
这个仿佛应了汉人那一句话,赞普是不鸣则已,一鸣就必须惊人。
“当孤被大论毒箭偷袭时,你们这些大臣贵族在哪里?当大论的叛军攻打城门时,你们这些大臣贵族在哪里?”松于目光向着这些大臣贵族扫去。
他望到伽罗,包括伽罗也低头。
他在望着拉加等人,拉加等人没有人不低头。
伽罗与拉加等人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赞普,我们不是不想帮你,但是大论太厉害了,我们确实惹不起呀。”
其实他们真实心理就是,一个是傀儡赞普,一个是大论,反正与他们关系不大。
“孤知道你们想在一旁想笑话,看孤与大论杀得你死我活。既然如此,孤拿着你们这些大臣贵族还有什么用?”松于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喘气。
他一边说话,一边扫视这些所大臣,终于看见他们不再与他对视,而是再次低头下去。
以前,这些大臣何曾把他这个赞普放在眼里,觉得他就是一个吉祥物。
吉祥物,就是摆在那里好看,除了好看,就没有其它用处。
他们认为,看在以前唃厮啰的份上,能够让他赞普已经不错。
至于说尊重,你没有那个实力,何尝来尊重。
不但草原讲究实力,吐蕃更是如此。
看到这些大臣贵族终于又低头下去,虽然松于觉得呼吸困难,但是觉得彻彻底底过了一天扬眉吐气的日子,不用看这些所谓大臣贵族高高在上的样子。
如果赵家庄早点来吐蕃多好,孤就不会沦落被这些所谓的大臣欺负,松于这样想到。
虽然他这样想,其实从内心深处,他还是非常感谢小圣人,感谢他在他最后时光赢得吐蕃大臣贵族的尊重。
松于感觉自己力气正在消失,但是他还是强打精神,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
“有功必有赏,这个乃是天生安排。赵家庄既然拯救了孤,又替孤对大论造反进行平叛,这些奖励乃是理所当然。况且,如果没有赵家庄,吐蕃凭什么去抵抗胡人。青塘城距离兰州不过五百里,胡人随时可以攻打青塘城。吐蕃四分五裂这么多年,几时统一过?现在除了赵家庄的帮助,吐蕃统一永远是一个妄想。让小圣人监国,乃是孤一生最重要的决定。”松于用尽最后力气,把此话说完,不久就与世长辞。
听到松于最后的话,所有大臣贵族再有不满,也无力反对。
毕竟,不管怎样,松于念念不忘的还是吐蕃的统一,念念不忘是抵御胡人的入侵。
从这点看来,松于还是无愧赞普称号,不管怎样,他所做的一切还是为了吐蕃着想。
听到松于最后铭心刻骨的话,这些吐蕃的大臣贵族,个个仿佛受到晨钟暮鼓敲击。
赞普走了,包括伽罗、拉加在内的所有大臣贵族,个个跪在地面失声痛哭。
与以前一样的是,这次痛哭不再是装样子,而是发自内心深处。
当然,大论哥及一家是不会为赞普哭泣的。
他们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他们只是计算自己不能活多少天而已。
伽罗与拉加一边哭泣,一边想到,虽然吐蕃依赖赵家庄,可是不应该汉化如此严重。
不但官名修改成大宋官名,而且还要兴教化与科举。
想到这里,他们依然对于死去的赞普充满了怨恨。
只是死者为大,他们不会在这里说出,只是埋在心里而已。
他们一边哭泣,一边看着正在哭泣的新大论李阳眼光充满嫉妒。
西县赵家庄书房。
赵平收到细作通过信鸽传过来的信件,哭笑不得,召集手下文武商议赞普的诏书事宜。
张思一看,急忙拱手一礼表示祝贺“恭喜小圣人,这是天下最豪华的嫁妆,竟然以整个吐蕃为嫁妆。”
“前朝太宗虽然是千古一帝,但是却割地作为文成公主的沐汤池。”洗星也不甘示弱,“现在反过来了,吐蕃的赞普竟然也整个吐蕃作为嫁妆。”
“小圣人,这个嫁妆虽然看起来大,但是徒有其表。”张宏咳嗽一声,急忙提醒。
赵平欣喜看了张宏一眼,觉得还是有清醒之人,欣慰说道“张主簿说得有理,吐蕃早已不是前朝的吐蕃。前朝的吐蕃曾经打进长安,如果不是天气太热,吐蕃根本不会退后。当时吐蕃的实力与现在胡人差不多,不然前朝太宗也不会采取和亲的法子。”
“小圣人,这个吐蕃赞普走投无路,才采用和亲的法子,赵家庄以后应该怎么办?要知道,那里可是穷山恶水,汉人根本不能占领,即使前唐也不能派兵攻打进去。”王文修眉头一皱,他觉得吐蕃对于赵家庄,并没有多大意义。
杨云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小圣人,西宁距离西县足足有两千之遥远,而且又是苦寒之地。没有数万重兵,根本就无法守住哪里。末将认为,占领哪里有些得不偿失。”
“小圣人,西宁四处都是化外蛮夷,仿佛前朝的安西都护府,难守易攻,风险极高。”曹克则从军事角度来考量。
这些文官则是从政绩来考虑,武将则是从实际来考虑,年龄最大的王文修则是从历史来考虑。
每人考虑的角度不一样,得出的结论就不一样。
赵平没有说话,而是指着背后的舆图,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发现没有?”
所有人打量着舆图,仔细看了看,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