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心处处是商机啊,但也不能逮着一只羊狠劲儿薅吧,她这只羊是真的要秃了。虽然两文还是有的,但身上总得留点饭钱。
秦舒眉无奈地拍开这些小财迷的手,在大羽的帮助下重新上了车。
“他们不懂事,娘子莫和他们计较,我来领娘子去,不收娘子的钱。”
为首的少年呲着牙向秦舒眉一笑,就准备去牵拴马绳。
“不必。”
大羽从阴影里站直身子,一个人顶少年两个高,看起来很有威慑力。少年伸出去的手立刻收了回来。
“我亦知晓甘府在何处。”
听他这么说,少年便后退了一步,目送他牵着马车消失在街角。
“你真知道甘府在哪儿?”
秦舒眉探出半个头,声音中充满不信任,这帮小萝卜头绝对是地头蛇预备队,怕是甘家有几个狗洞都能给你打听出来,免费的导游不用白不用。
“你还真当我白日里在街上闲逛?安心坐你的车。”大羽哼哼两声,只留给秦舒眉一个后脑勺,连个眼神也懒得递。
车行了大概两刻钟,在一面宅院大墙下稳稳停住。
“转过了这墙角便是甘家大门,你是现在就上去寻人,还是再斟酌斟酌?”
大羽停好车马,静等着秦舒眉答话。
外面天黑的很快,刚才还在热烈燃烧的霞光,此时只剩了一抹灰暗的淡橘色。
她坐在阳光渐暗的车内,知道车已经停了,但身子却没有动,握紧的掌心中盈满了汗水。
刚分离时,她心中满是惶恐和慌张,越到后来,她越是思念,急切地想找到杨昭全,但这到了临门一脚的关口,她却顾虑了起来。
杨昭全这次流放显然是身负任务,自己的突然出现是否会打乱他的计划?他是否真的想让流放路上有她跟着?
秦舒眉知道,自己脑子不好使,应变也不迅速,更别说路上遇到危险时,他还要分出人力保护她,除了给他做些吃食,她好像什么也帮不上。
“坐够了没有?到底去不去?”
车里迟迟没有应答,大羽懒得再等,直接伸手打开了车门。
“最烦人作出这副犹豫的样子。”
大羽长臂一展,直接将秦舒眉捞出了车厢。
“你也别去叩门了,干脆我带你去寻!”
秦舒眉还没来及问大羽如何带她寻人,就被他单臂拎起,她刚想张口,大羽蒲扇似的手便捂上了她的嘴。
“别出声,若是引来了人,大羽我可不奉陪。”
趁四下无人,他直接将秦舒眉驮上肩膀,踩着他的肩,她伸长胳膊,刚好能够到墙头。
这啥情况?好好的大门不去走,非得翻墙找刺激?
情势所迫,大羽这架势怕是也不想放她下来,秦舒眉只能扒着墙边,扯到身上的伤处,她疼得额头渗出汗珠,顺着下巴滴到大羽颊上。
“知道你身上有伤,忍着点。”
你倒是来忍一个试试!
秦舒眉分不出精力骂他,因为大羽已经从她脚下撤出身子,现在她全身力气都用在抓墙沿上,一副引体向上失败的狼狈模样。
她不敢直接松手,脚下的距离有近一人高,要是胳膊伤了又断了腿,那她才是欲哭无泪。
大羽也没有耽搁,他后退几步,向着墙头飞奔,近墙边还有一小段距离时,他一个抬腿踏上墙面,由地面借力,脚下像装了弹簧,轻点几下便站上了墙头。
他块头老大,但这套动作倒是完成得轻盈无比,一看就是爬墙的老手。
大羽避开秦舒眉的伤臂,不费什么力就将她拉起,带着她一起落在了甘府的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