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阴谋(1)(2 / 2)

延富心累,这小子哪儿都好,就是嘴闲不住。

“白天带着徐府亲卫在宁师街头乱逛,你是真嫌咱们命长。徐老将军将亲卫借给咱们,是由于从此去良州路途艰险,多有匪患。他动用关系开了城门,是想助我们快快出城,免得引人耳目。”

“越是快到目的地,应该越警醒才是,可不能再嘴没个把门的,害了郎君娘子,也害了自己个儿!”延富语重心长。

延吉点点头,乖巧地噤了声。

车队人虽多,但井然有序,马蹄声和车轮声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白噪音,秦舒眉听身后城门关闭,心渐渐放下,半梦半醒间发出一声呓语。

“也不知道老太太会怎么罚董氏。”

正被她惦念着的董氏正苦大仇深。

她那点心思虽最终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但还是被罚在老太太院里跪了一晚上,另罚例银一年。

老太太的原话言犹在耳:“本还当你是个好的,现下看来,你这等妇人,如何服侍好定坤,将来生下孩儿,老身还是带在自己身边的好。”

这句话的威力,简直堪比十个大耳光。董氏如坠冰窟,惶惶不可自抑,这一下,自己在婆婆面前经营的成果,算是毁于一旦。

现在在徐家,就连来往的仆妇也暗嘲,董夫人是掉进钱眼子里去了,连小姑子的家产和陪嫁也看在了眼里。

董氏在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恨偏心眼看不上自己的老太太,更恨狗拿耗子的秦舒眉,若不是她掺进来,自己哪会落到这种境地。

或许是因为有恨意支撑,一气儿跪到天光大亮的董氏,竟没有丝毫睡意。她被四个丫鬟一起架着回屋,进门就看见同样挂着两个黑眼圈的夫婿。

徐定坤鼻孔张得如牛鼻,呼呼喷气。就因为媳妇办下的糊涂事,他先是被老父训了半宿,后又被老母叫去耳提面命了半天。

徐老将军平时有多慈爱,动气时就有多暴躁。斥责间夹枪带棒,额,是物理意义上的枪和棒。

每日仍坚持早起晨练的老爷子,舞起拐棍来也是虎虎生风。连哭带求的大儿子想要上前来,拉开老父的单方面殴打,不但被甩得老远,还在混乱中也挨了几下——从力道上看,应该是老爷子故意的。

徐定坤被打得哭爹喊娘,后来娘喊是喊来了,但想象中的劝慰拉架没来,倒险些上演一场混合双打。

他满肚子气,看见罪魁祸首董氏,更是怒火滔天。

“我说过要三妹做妾吗?你没钱不会找我要?自个儿打个什么歪算盘!这下好了,合你意了吧!蠢妇!连累我挨这顿打!”

徐定坤越说怒火越上涌,要不是碍着刚挨了打,腿上还火辣辣的,他真恨不得上前踹她两脚解气。

董氏面对丈夫,倒没了之前的惊慌。她和徐定坤成婚日子不短,知道他耳根子软,又没什么主见,是个瞎咋呼的纸老虎。

“夫妻一体,我哪能干那等存心害老爷之事!”

她不顾麻木的双腿,跪坐在地上,把之前宴席上没演完的戏,从头到尾又展示了一遍。

“我这可全是为了二房好!想着为老爷延续血脉,贴补家用!都是那巧言令色的贱…秦舒眉,将我一片赤心曲解了,又哄得老太太和嫂子迷了魂,这才酿成这等苦果!”

没人阻碍她的发挥,董氏演得酣畅淋漓,越哭越顺畅,收尾时差点没忍住,差点骂出声破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