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完毕,她匆匆爬出浴桶擦着头发,绕出屏风才发现,一直没回应她的杨昭全背对屏风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去洗洗吧,再晚水就凉了。”她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没人应声。
“你这是怎么了?”
还没有回应。
秦舒眉有些奇怪,自他俩相识以来,无论杨昭全再怎么冷着脸,也从未故意不接她的腔。
这是累了?闹情绪了?觉得她回答得太敷衍?
有问题就得解决,她干脆拉过凳子坐在他对面,准备尽快结束谈话,然后拉灯睡觉拿积分。
秦舒眉坐好了抬头一瞧,杨昭全神色拘谨,两耳通红,两眼都不敢直视她。这也不像是闹情绪的样子啊。
等等,她眼角余光处,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就那扇屏风后,浴桶、衣架、那盏明暗不定,随着烛火跳动的灯光,都在一片朦朦胧胧之中,带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旖旎氛围。
合着这屏风是半透明的?!
秦舒眉脑海里略过了前世的磨砂玻璃公厕、酒店大床房透明浴室等一系列脑洞大开的设计。
那些曾经令她叹为观止的装修,羞耻程度竟统统都拜倒在这面薄纱迷蒙、绣着春枝杏花的屏风之下。
它那牙白的底色,在烛光照耀下,给屏风后的景色笼罩了一层色调温暖的滤镜,这份半透微透的质感,足以充分调动人类大脑的想象。
自己刚才就是在这面屏风后脱衣沐浴的?
她错了,不该因为急于拿那点积分,就匆匆跑去洗澡。她悔啊,怎么就放松了警惕,也不观察一下周围环境!
秦舒眉看看杨昭全,又看看这面屏风,算是明白这位大兄弟为什么不答她的话了——这是没缓过来。
“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杨昭全瞧见秦舒眉崩裂的表情,讷讷地小声辩解。
像这种趁人之危的事,他是从不屑于干的。他刚发现屏风的不妥之处,秦舒眉就已经脱衣入了水,他只匆匆扫了一下,就连忙转身,一眼都没有多看。
啊,别说了,越描越黑!
“算了,你看了就看了吧。我出去转转,你去洗。”
她披衣起身,去外头冷静冷静,顺便拼凑一下她碎成渣渣的清白。
刚出了门,秦舒眉便看见两个小丫鬟满脸通红地站在门外,见她出来,倒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难道刚才她俩也看见了?!
杨昭全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的人,啊不,自己这边的人。但要是让徐府里的人看见自己一丝不挂,那算是什么事?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这……”
两个小姑娘躲闪的眼神,一下子挑起了秦舒眉常年不工作的第六感。她莫名觉得她俩和那扇屏风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