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蒙审的是姚玉花,周必洋审的是胡三,张蒙说道:“两位领导,我审过姚玉花后有个强烈的感觉,觉得许白露被绑被放的过程,与其说是个案子,不如说是一场事先设计好的戏,在这场戏里,姚玉花不过是个道具而已,不仅是胡玉花,就是胡三的三个手下,二毛、大头和老虎,都是这场戏里的道具,所以,我这边暂时沒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是让老周说说他的收获,”
点了点头,邵三河笑着说道:“张蒙,你是一语中的啊,许白露被绑被放的过程象一场戏,这也是我的感觉,必洋,你说说,”
周必洋道:“我有这么几个基本判断,一,许白露被绑被放的过程,与钱无关,与某些人某些事有关,二,老狼在其中扮演的是个关键角se,我认为老狼很不简单,他应该是个杀手,三,指使老狼的人,对许白露很了解,他或她可能是许白露身边的人,他或她似乎‘吃’定了许白露,让许白露看到姚玉花、二毛、大头和老虎等人都毫无顾忌,四,那个老狼接來的神秘人,和许白露在房间里待了三个多少时,很象是在审问许白露,五,从胡三最后的交待中可以看出,按照原來的安排,许白露不应该这么快被释放,只是胡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才提前释放了许白露,我认为这个情况很重要,六,在胡三最后的交待中,说老狼回清河去了,但我有个强烈的感觉,老狼并沒有离开,他应该还在滨海,而且很可能还有后续行动……”
向天亮听罢,微笑着问道:“必洋同志,有个细节我很奇怪,你在审问胡三的时候,问到老狼带來的那个神秘人,你问得很仔细,但为什么不问问胡三,这个神秘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周必洋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露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邵三河也道:“对啊,这是审讯中的必须环节,必洋你是预审高手,不会是无意疏忽的,”
“两位领导,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周必洋苦笑道,
向天亮和邵三河有些意外,因为周必洋的脸上,有些许明显的恐惧,
“这个……这个跟着老狼而來,和许白露在房间里待了三个多小时的神秘人,我和他打过交道,而且还吃过大亏,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沒有搞明白,他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张蒙耸然动容,惊道:“老周,你指的是三年前你身负重伤的事,”
周必洋点着头道:“不错,三年前也是冬天,当时我是城关派出所所长,正值严打期间,那天晚上天很黑很冷,我值完夜班回家,因为处理几个治安案件,当时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了,我和所里的片jing小陈是步行回家的,我们两个在走到小南河西石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正在桥上往河里扔东西,我和小陈正要上去盘问,那人转身拨腿就跑,我和小陈急忙就追,小陈在学校就是短跑好手,转追上了那人,就在西石桥南岸口的转弯处,那人突然拨枪she击,小陈沒有佩枪,猝不及防,那人离着小陈不到七八米,只开了一枪,就把小陈打倒了,我几乎是同时掏出枪來的,但那人掏枪的速度太快了,我打开保险的时候,他就掉转枪口冲着我she击了,我们离着大概有十五米左右,幸运的是,他是站在西石桥南岸口的两盏路灯下,我看他看得清清楚楚,而我所处的位置,正是路灯灯光的死角,处在暗处,他朝我开了三枪,都打在我的腹部,我在倒下的过程中做了两件事,一是朝那人开了两枪,我确信其中一枪打中了他,因为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二是我在昏过去之前,我借着路灯灯光,看清并记住了他的身形体貌,遗憾的是他背对着路灯,我沒能看到他的脸……我和小陈之所以能活着,还有一个幸运时当时正处严打时期,公安局和派出所还有jing力留在街上,他们在枪响过后三分钟后,就赶到了西石桥……”
张蒙道:“当时我是县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恰巧正带人在街上巡查,是在枪响后大约十分钟后赶到西石桥的,但现场除了留下四枚五四式手枪的弹壳以外,沒找到其他任何痕迹,我记得当时我们县局的反应速度很快,我确认在枪战半小时之内,就封锁了全部的出城道路,然后动员了全部能调动的jing力,加上驻军和武装民兵,至少有上千人马,对城关镇连夜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其规模和力度,堪称滨海县历史上的第一次,当时由县委作出决定,采取的是挨家挨户入室搜查的方式,搜查历时整整十三个小时,但是……尽管我们确认他受伤了,并且确信他还在城关镇城区之内,可就是找不到他,连一丝一毫的踪影都沒有发现……”
向天亮的两只眼睛闪闪发亮,滨海县还有这样的高手,让他身上的血液顿时加快了流动的速度,
“必洋同志,你说,你还记得他的体形身貌,”
周必洋点了点头,“这个人身高一米七三以上,身材偏胖,外面披着一件军大衣,但脚上是一双皮鞋和米se的西裤,他的大衣扣着扣子,看不到他的上衣,他戴着白se的手套,应该和我们戴的那种手套是一样的,同样的,他戴着呢绒鸭舌帽,好象是灰黑se的,头发有点长,戴着帽子但头发还露在外面,从侧面看,他的脸圆圆的,鼻子比较突出,从他的体形、步伐和动作判断,他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以上,不象是年轻人或中年人,”
向天亮和邵三河相视了一眼,周必洋的回忆描述,和胡三刚才的交代,几乎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