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能将与赵嫤约好之事说出来,只能胡乱找个借口。
反正,他本就是个油嘴滑舌的,说谎话不过信口拈来罢了。
蒋王氏哪里肯信?
她正要再反驳,门口和宁侯杨度进来了。
“侯爷。”杨蒋氏站起身来,瞧见了杨度身后风尘仆仆的辅国公,又道:“二弟,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姐。”辅国公蒋士柯朝她点了点头:“才回来没多久,与姐夫碰了个头。”
“国公爷,你可回来了……”蒋王氏一瞧见他,顿时有了主心骨,转身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伸手指杨光璧:“明玉他……险些害死咱们的占文啊……
国公爷可要替占文做主啊……”
“事情我都知道了。”蒋士柯看向杨光璧:“明玉身子无碍便好。”
蒋王氏见他没有想象中的愤怒,竟然还有心思关心杨光璧的身子,不由惊愕的看他,几乎不敢置信。
“国公爷,你……”她就要开口质问。
“行了。”蒋士柯打断他的话:“事已至此,你再哭闹也于占文的身子也无益处。
有这精力,倒不如回去好生照顾占文,也好叫他早日康复。”
蒋王氏见他如此,心中焦灼,却也不敢当众反驳他,只是一阵哭泣。
赵嫤在一旁,低眉顺眼的陪着,这会儿反倒没有人留意她了。
她却在观察眼前所有的人。
杨光璧是个好色之徒,她可以随意玩弄于股掌之间。
蒋王氏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很好拿捏。
而杨蒋氏,是比一般妇人多了些气魄与手腕,但杨光璧一出事,她也是自乱阵脚,到底也摆不脱后宅妇人的眼光。
最难对付的还是蒋士柯与杨度,这两个老东西见了面,似乎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看情形已经和解了。
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看样子,她不能再歇着了。
“你们二人,到门口去吧。”杨度朝赵嫤和蒋怀赋挥了挥手:“我们说些事。”
他看蒋王氏还是不服气,话要说清楚了才好。
有些话,小辈们不适合听。
“是。”
赵嫤与杨光璧齐齐应了。
赵嫤沉着小脸,走了出去。
杨光璧因着身上有伤的缘故,走得很慢,但早在转身之际,他便忍不住面露喜色了。
他终于有机会跟赵嫤解释清楚了。
“弟妹……”
出了门,他挥手遣退了门口的下人。
“你那样戏弄于我,还喊我做什么?”赵嫤黛眉微蹙,转过脸去。
“弟妹说的哪里话。”杨光璧回头看了看屋子里,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我怎么舍得戏弄弟妹?”
他贪婪地盯着赵嫤无瑕的侧脸,只恨自己有伤在身,心有余而力不足。
“舍不得?”赵嫤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我在那里等你,却等来了三五个大汉围着我,你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吗?
而你呢?你与蒋雪琼躲在暗处看我笑话。
若不是我婢女多,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还好意思说?”
她说着话儿,便红了眼圈,倔强又委屈的模样,叫人心疼极了。
“怎么可能?”杨光璧伸手拉她:“我怎么舍得……”
“你舍不舍得,事实摆在眼前!”赵嫤躲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是被算计的,谁知道蒋雪琼那个贱人竟然有那么深的心机?”杨光璧真挚地望着她:“我要是与她联手,又怎么会被她刺伤?”
“谁知道你们为什么狗咬狗……”赵嫤一脸气恼,像是被气得口不择言了。
她越是如此,杨光璧便越信她说的是真的。
“我发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算计你,否则我天打雷劈……”杨光璧抬手指着天。
“我也不要你发誓。”赵嫤打断他的话,上下看了他一眼,垂下头:“现在,怀赋成了那样,道长说你的八字对他好,我只希望你能常去看看他……”
“你这么心疼他?”杨光璧皱起眉头。
“不是……”赵嫤摇摇头,声音小了下去:“我动了那样的心思,终究是对不起他……”
“好。”杨光璧点点头,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他回头,就见蒋王氏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一把拽过赵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