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厮杀,我又暗自心惊起来。
这是为何?原来我起初离开血池,只是感觉通体舒畅,诸般亏损皆补偿了回来,然而一番酣战之后,方才发现越战越勇,诸般血肉劲气贯通,就仿佛常人打通了任督二脉,而修行者初识炁场一般,整个人都不知不觉地腾升了一个境界来。
这种感觉妙不可言,其效果也能够从我诸般战绩可见,倘若是往日,我夺命奔逃、天坑血战,又斩杀汨罗红顶、诸般血人,在如此连番酣战之下,早就已经累垮了。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仍然感觉到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支撑,源源不断的力量从气海涌出,就算是大战三天三夜,却也不会感到疲惫。
简单一句话,那便是打了鸡血。
当然,这不过是开玩笑的话儿,不过我连着斩翻了好几个厉害许多的血人,心中却有如明悟。
看来我这道心种魔大法之中,那混元无漏的魔体,却也是大成了。
当然,说是魔体,这里却有一个说法,便是千年卷涌,道法昌盛,而后佛家崛起,古法皆备压制,传闻这所谓魔功,却是巫家之法,不过一来传承缺失,二来鱼目混杂,三来佛道二门打压,使得名声受累,准确地说,这魔体,应该类似于洪荒时代的大巫金身之类,都得并非道家飞身,佛家圆寂之路数,而在于锤炼肉体之极致。
须知,人体乃世间最为复杂的结构,有十二条经脉,奇经八脉,诸般穴位又暗合天罡地煞之理,最为玄妙,古来今往的修行者,皆在内中做文章,不过有人研究身体修为,有人研究精神意志。
按理说,人力有时尽,一碗水终究会溢满而出,故而道法之中那引发天地之力、道法自然的手段最是厉害。
这是当下修行的主流。
不过在上古洪荒时代,有大巫者,天生肉身强横无匹,有吞噬天地、操纵风水雷电、移山填海、改天换地之能事,却并非传说。
我这魔体,比之上古大巫,自然不值一提,然而当今天下,有如此般力量者,恐怕又只是寥寥之数。
倘若真如我的猜测,只怕那梦境便是真的,心魔蚩尤那狗东西祸害了那久丹松嘉玛的所有好处,恐怕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来。
我且战且想,一时入了神。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攻击减弱许多,我不由得诧异,左右一看,方才发现那二十余个围着我等的血人,此刻却也只剩三两个,被七剑给围着,一一给斩杀了。
而七剑此刻也是心不在焉,大家都没有将心思放在那几个黑煞血人的身上,而是都瞧向了我。
这些眼神里,有惊讶、有敬畏、有欢喜,也有疑惑。
我与七剑长期混在一块儿,彼此的本事都是心里有数,只不过他们终究不知道,为何分别不久,这位老大怎么会变得这般厉害。
原先自然也是不错的,只是跟现在相比……
啧、啧——实在不知道如何表达。
最惊讶的,恐怕就是林齐鸣了,他是瞧见过我那惨状的,后来我拼死杀出重围,一时激动,也还未曾多想,此刻回顾起来,顿时就是一阵飕飕凉意,诧异非常。
我不管众人的惊讶,抢先两步,将那两个奋力厮杀的血人给斩落于剑下,免得多生事端,留下祸患。
当眼前再无站立之敌,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小白狐儿与我关系最近,口无遮拦,于是欣喜地冲我笑道:“哥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变得这般厉害了?”
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闭上眼睛,我就感觉到一石锤朝着下身砸落而来,这等丑事,我便不托盘而出,损坏我的威严了,也不多言,只是平淡地说了两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稍微解释一下。
大家听我说得简单,并不留意,倒是林齐鸣多嘴,叹声说道:“诸位不知,老大为了救我和雪婷,却是舍身饲虎,被那些歹人用烙铁烫得面目全非,又给活生生地剥了皮,连……”
众人听得一阵毛骨悚然,而我却慌忙拦住这蠢货的嘴,不让他往下说,只是嘿然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何必多言。”
林齐鸣这时方才反应过来,慌忙闭嘴,而就在此时,远处又冲来一个人影,他瞧见了,冷然笑道:“这么多同伴躺在此处,你还敢来送死?”
他一剑劈去,未曾想浑身一震,一口鲜血喷出,人却是飞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