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罗伯特·基利曼的子嗣。”
“是的,克罗诺斯·提比利乌斯。”帝皇承认。“他在亚空间中遭到了冲击,因此穿过了世界的夹缝他的战团认为他已经牺牲,便将他的名字设立成了一只小队的名字。只要有人记得,就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这一切和他有关系吗?”
“有的——一切都始于此处。”
帝皇抬起右手,风雪遮面而来,世界再次模湖。画面一转,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正在和那战士交谈。男人的手中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躺着一片旋转的棱形金色碎片。
来昂紧紧地盯着它。
“我力量的碎片之一。”帝皇说。“我那时已经接近破碎但我仍然借用了克罗诺斯的视角看见了一切,我读了他的心。我了解到,他正在一次艰难的抉择中挣扎。”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若是将一整个世界和一个一无所知的女孩摆放在你面前,让你选择,你会怎么做,来昂?”
“这两个选择并不相等。”来昂·艾尔庄森冷酷地说。“我想你在问题说出口前就已经知道答桉,父亲。”
“是的我们都知道答桉。”
帝皇轻声回答。他的模样在此刻又有了变化,带着兜帽,穿着翡翠颜色的盔甲。金色的长袍批盖其上,有着细线蔓延,缓缓发光。晦暗的光芒笼罩了他。
“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牺牲那个女孩来换取一个世界的完整。没有牺牲大到不可接受,不是吗?但他没有”
“我看见他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却始终无法真的下定决心。他是个疯狂的人,来昂。”
“他称呼自己为法师,但这样的一个法师却屠杀过难以计数的异族与怪物,手段残忍到近乎挑战普罗大众的道德底线。这样的一个人,却会因为一个孩子的性命而感到痛苦。而且,这份责任本来并不属于他。”
他对异形的残忍和对人类极致的宽容让我看见了一些熟悉的事于是我决定帮他。”
“这听上去不像你的作风。”
有些话你没说,父亲。
雄狮一面说,一面开始仔细地观察那个存在于记忆中的影子。他要记住这个人的每一个外貌细节至于能够用在何处,那便不是现在需要关心的事了。
而他那谨慎的评价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帝皇的作风到底如何,谁都有不同的答桉。
“借用克罗诺斯的视角让我当时的痛苦有所减轻,他是个理智的人,有时甚至理智到近乎残酷,但所拥有的人性仍然比那时的我要多得多。他感染了我”
帝皇叹息了一声:“所以我才会选择帮助。我本应计较利益得失的,但我没有。巧合造就了一切,来昂。”
“然后呢?”
“然后,他来了。”
帝皇看向他的子嗣,世界开始再次变换。眨眼间,他们便回到了那片黑色的沙滩,阴郁的天空让来昂的心情变得平静了下来。
“你不打算再继续讲述下去了吗?”苍老的雄狮询问。“这是个不错的开始,但你却在这里结束了,父亲。”
“后面的事,你可以自己了解。”
帝皇轻轻地一笑,兜帽下的脸显得有些轻松。紧张的气氛消散了,随着来昂·艾尔庄森的质问一同消散了海风之中。
“我们很缺时间。”
“你的阅读速度能弥补时间的缺憾。”
“记录比不上亲历者的讲述,我想听更多的细节。”
“恐怕我无能为力,来昂。”帝皇温和地回答。
“为何?”来昂皱了皱眉。
“因为这是我的记忆。”帝皇平静地回答。
“在我的记忆中,你看不见他身上有太多的缺点。实际上,如果我真的带你看遍一切你恐怕会对他产生些错误的印象,更何况,这对你来说本就不公平。我不能让我的记忆影响到你。”
“每个人的主观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片面的,来昂。我知道你只是想要一个可靠而有力的印象来说服自己,好让自己不对他交由鲁斯的命令而感到愤怒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时间仿佛陷入凝滞。
“你不能?”来昂缓慢地询问。“你不能——让我再次心甘情愿地为帝国效力?”
“这是两码事。”
“这是一码事。”
雄狮近乎冷酷地说。“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铸就了这一切,而我们现在要去拯救他——你在会议上所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天方夜谭。我愿意相信你,父亲,但我必须先说服我自己。”
帝皇只是耐心地看着他,那种眼神让来昂·艾尔庄森倍感烦躁与压抑,他本想说更多的,但世界已经消散了,父亲的最后一句话在他耳边回荡。
“你想让我给你一个战斗的理由,但我不能,儿子。你要靠自己去找到它在这件事上,我不能帮你。请你原谅。”
来昂·艾尔庄森睁开双眼,看见黎曼·鲁斯正在凝视着他。那双眼睛中依然只有痛苦存在。
片刻之后,卡利班的雄狮缓缓开口:“我需要一场接风洗尘的宴会。”
鲁斯疑惑地看着他。
“而宴会怎能缺少黎曼·鲁斯?”雄狮平静地说。“来吧,像过去一样饮酒,然后告诉我一切让所有人都来。”
他扭头看向场边的三人,眼神中强烈的情感令人几乎无法直视:“我有很多事想要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