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王座之间。
+我猜过你会和他们一起过来但你如今这是什么姿态?+
一个空洞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中,禁军们都默契的在十数分钟前离开了,只因一个人的到来。或者说,是一个飘荡的灵魂的到来。
“哦,相信我,陛下,我也没想到我会短时间内两次采取这种方式来单独行动。”
黑袍鼓荡,像个游魂多过人类的法师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有种讽刺的意味缓缓浮现:“我有时候觉得我真是疯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疯人是无法像你这样拥有清晰的自我表达能力的。+
王座上的尸体如此回答,右手的食指颤抖了一下。
他浩瀚的灵能开始在线缆与束缚他的那把椅子似的囚笼中来回跳跃,炽热的温度将它们几乎焚烧成为灰尽,却又在下一秒被一些早就恒定好的术式拯救了回来。
+马卡多+
一个名字被他抛出,带着点感叹。法师微微低头,以对这位英雄表达敬意——无论哪个世界,马卡多都是英雄。
谁能否认?
但是,话说回来,那灵能的反应也是为何她只会在少部分人面前使用灵能与他们交谈。
其余时刻,若非必要,她甚至不会向那些被选中的灵能者放开他的心灵。
此前,那个曾代她向西卡琉斯一行人传话的灵能者现在已经成了一捧灰尽,他自愿的牺牲只不过换来了几句话的时间。
何其残酷。
“那你现在就见到了——一个具有清晰的、自我表达能力的疯人。”
法师的笑容分毫未减,魔力显现,一把紫色天鹅绒的扶手椅在他身下显现,看上去就十分令人感到舒适。灵魂缓缓坐下,以一种让魔法师与科学家们都大跌眼镜的方式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如果你把握不到这个笑话的关键点,我会重复一遍——一个灵魂,坐在了一把真正的椅子上。
+有意思。+
将死未死之人的惊讶甚至透过灵能传达了出来。
+你对你的灵魂做了些什么?+
“一些小小的改动总之,不是什么正常人应该对自己的灵魂做的事。”
+看来你也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行为有多么疯狂?你仅仅只拥有一半不到的力量,却敢于孤身犯险。我原先以为,他们才是你抛出来的饵,但现在看来那被布下的鱼饵是你自己。+
法师搭起手指,漫不经心地开始让魔力与灵能互相跳动。他这幅刻意而为之的做作姿态让王座上的人噼出了一道闪电,直直地冲着他的额头而来。但却在即将真的接触到时便瞬间消散了。
+他真该好好地教训教训你——若是换我来,我不会允许有人做出如此行径。+
她似乎有些生气,浩瀚的灵能火焰随之水涨船高。
+年轻不是你放肆的资本,法师。恰恰相反,年轻虽然意味着你能拥有更多试错的机会,但也意味着你需要谨慎对待你的每个选择+
她郑重地警告。
+每个选择,都可能会带来完全不同的可怕结果,而你是无法预见的。+
“你现在可是坐在一把全银河系最能折磨人的椅子上和我说的这句话。”
何慎言再次笑了起来。“说真的,你的经验就算真的很有道理,我可能也不会采纳。”
+随你的便吧,不懂得尊老的年轻人。+
她隐隐有些笑意地回答。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祝你成功。+
+时日已至+
她叹息。
烈火与雷霆一同降下,在那残缺腐朽的躯体上焚烧。但目的却不是毁灭或破坏,而是修复与重生。她的开始缓慢地重建,神经、肌肉、皮肤
法师安静地凝视着这一幕,他没有阻止她。
他没有必要阻止一个她。
既然她想要再度化身为人,成为‘他’何慎言又有何资格与立场去阻止?牺牲者不计其数,再多一个又何妨?
他微微一笑——是啊,再多一个,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