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复仇(四十八,4k)(1 / 2)

俗话说得好,别和棋品太差的人下棋,这对双方都好。

当然,棋品差也是个相当宽泛的概念。有的人好胜心强,但不至于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实际上,大多数这样的人也就是郁结一阵子罢了——输都输了,还能怎么办?无非就是在事后加倍努力苦练,然后赢回来。

有些人是臭棋篓子,但也不意味着他们会气急败坏地掀飞棋盘,然后将棋子狠狠地摔在对手的脸上,紧接着扑过去用折凳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殴打对方。

而法师——好吧,他其实根本就不下棋。而他要掀的桌子,也不是承载着棋盘的桌子。硬要说的话,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棋局。

而且,他也受够了。

纵观他出师后的这些年,何曾受过这种气?烧自己就算了,这是必须的,星炬不能熄灭。但那来自平行世界的奸奇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地下搞这出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钢铁勇士们因为没了爹陷入了疯狂到处搞献祭倒也算预料之中,你他妈一个平行世界的邪神你凑什么热闹啊?

那三个本地的王八蛋都没回应他们你倒过来凑热闹了,搞什么?跨国执法?国际警察?

何慎言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在瞬间进入了自己的口袋维度。他漂浮在空中,没有再用幻术掩饰自己的真实相貌。地上一个种地的中年农民抬起头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扛着锄头就走了过来。

他仰着头问:“你决定好了?”

一旁的田地里,有个满头大汗的巨人傻了眼。

“不然呢?”何慎言反问道。“不是决定好了,难不成是过来找你聊天拉家常的?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我其实也不是太乐意”帝皇委婉地说,然后指了指法师的身后。佩图拉博已经走了过来。

何慎言无动于衷,见他这副模样,帝皇只得继续说,同时还对走过来的佩图拉博做了个手势。后者前进的脚步为之一滞,无奈地停在原地,表情烦闷。

“但是,你打算怎么做?完全封死两个世界间已经被打开的通道显然并不现实,而她现如今已经在我们世界内的亚空间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了。她本来就是奸奇,替代死去的那个原先的位置完全是理所应当你要怎么做?”

“不和她讲道理就行了。”

法师落至地面,顺手给自己在田埂上变了把椅子出来。他坐上去,枯藁的脸上一片平静。

“她正在使用阳谋来削弱我的力量,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必败无疑。无论是你还是我,星炬总要一个人来负责供能。还有那把剑它现在可不只是只有一把。想要赢,我只能用点违规法术了。”

“你的描述让我有些不安。”帝皇坦诚地说。“你过往的举动和所用的那些法术在我看来已经足够‘违规’了。”

“那是你见识太少了。”法师嗤笑了一声。

“随你怎么说吧。”

帝皇摇头轻笑了起来,拄着锄头,继续询问:“解决之道有很多,但你每次都能选择最简单的那一种,这是种宝贵的能力,法师——但你现在提出的办法,我真的不敢苟同。”

“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了,你继续旁敲侧击我也不会告诉你我要干什么的。总之看我表演就行了,老头。”

法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就说你支不支持吧!”

帝皇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起来。笑容在一段时间后突兀地归于平静,他缓慢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认真。

“我当然支持。”他轻声说道。“可是,胜利自有其代价,法师。你又要付出什么?”

“不关你的事。”

法师没好气地站起身来,动作迟缓而虚弱。他挥了挥手,让椅子消失,身形也随之一同消逝在了风中,只留下一句话,恰巧能让帝皇与佩图拉博都听见。

“我还用不着你来担心——说真的,你还是先管管你的儿子们吧。”

夜之主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恶魔,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它巨大、浑身长满羽毛。它们正随着它的呼吸与移动而缓慢地改变着自己的色彩,某种可怖而堕落的能量在这个丑陋生物的身体上盘旋。那巨大的、比例失衡的鸟头活动了几下,喉咙咯咯作响。

然后,这个鸟头人身的怪物在他面前缓缓地鞠了一躬。

“您好,尊贵的黑暗之王。”

康拉德·科兹没有回应它的话,甚至连一个表情都不屑于给出。他只是站在原地,一种独属于午夜游魂的阴冷开始蔓延。他开始回想,模彷过去的自己,做出一副疯狂而怪诞的模样。

鸟头人身的怪物满意地笑了:“狡诈您在试图玩弄情报吗?啊,我知晓您到底是谁——所以,我没有称呼您为午夜游魂,不是吗?”

科兹仍然没有回答,他轻轻地一笑,顺手将手中的三枚利刃扔了出去。它们被超凡的暴力所驱动,刺破空气,却停在了一面圆形的彩色护盾之上。

奸奇的恶魔优雅地低下头,羽翼振动,盘旋的空气上升,让那三枚利刃来到它的掌中。接着,它握紧手掌,让它们在嘎吱作响中成为了扭曲的金属。

它礼貌地问:“您不会真的认为,我敢于不做任何防护站在您这位黑暗之王的面前吧?”

“啊,差点忘记了自我介绍。我名为——”

“我不在乎。”

科兹打断了它,冷冽的微笑在苍白的脸上逐渐浮现,随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一种深沉的、对于杀戮的渴望。午夜游魂消失了,但使他存在的一些东西却仍然存在。

“那么,您至少应该记住,我是一名万变魔君。”

恶魔优雅地躬身,手中看似木制的长杖轻轻抬起,随后重重地落下。地面为之震颤,雾气疯狂地涌入长杖头上,被凋刻而出的鸟爪所束缚住的一颗深蓝宝石内。

它咧嘴一笑:“我为万变之主做事,黑暗之王。”

“我同样也不在乎这点。”

“您很难缠那么,您在乎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