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座狼的斥候们无情地碾过草地,怒爪是其中一员。
你应该能从他的名字上看出些许端倪——是的,他是一个瓦斯塔亚人。无父无母,流浪到了诺克萨斯,加入了军队。他没有姓氏,就连名字都是在一场地下黑拳中取得的花名。
但怒爪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那粗糙而原始的面容有着一种天然的野性,这狼人呲着牙,露出锋利的犬齿。他胯下的座狼比起其他同僚的要更为安分一些,无声地奔跑着。直到他们抵达了预定地点——距离那边陲小国都城前方三千米处。
“怒爪。”他的队长在呼唤。“过来。”
怒爪来到他身边,黑暗的夜色遮蔽了他们的身形,他的童孔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很轻易地便看见了队长手中的东西。
“炸药?”怒爪有些惊讶。“我以为你发过誓不再用这东西。”
“为了诺克萨斯与军团,我个人的誓言无足轻重。”他瞎了一只眼的长官平静地说,顺手便将炸药塞进了怒爪怀里。
他从自己座狼的背上卸下一个小小的板条箱,从里拿出了十四根炸药,这些小巧的黑色圆管是工程学的杰作。在过往的日子里,它们曾被用于开山裂石,炸出矿坑。直到某个战争狂人将其投入到了杀戮之中。
队长将其分发给每一个人,小队里成员的反应各不相同。怒爪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兄弟姐妹们接过那代表着长官破碎之誓的炸药,将每个人的表情记在了心底。
炸药很快便分发完毕了,没有座狼发出声音。它们安静地可怕,一如这个夜晚。微风拂过怒爪的脸,绒毛被风吹动,他将炸药放在了自己的腰间,小心地用两根带子将其绑住了。特殊手法打成的绳结会保证它的安全。
“我们会在五分钟后发起突袭,作为斥候,我们的任务是取得情报。炸药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你们在面对那些血骑士时拥有自保的能力——当然,如果有哪个幸运儿用这东西炸死了他们其中一个混蛋,我会为你们感到高兴的。”
队长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残酷的笑意。
怒爪的脸上同样泛起一抹微笑,他的笑容比起人类来说就要狰狞得多。瓦斯塔亚血脉浓重就是如此,顶着异类的脸,走到哪里都会遭到歧视。唯独诺克萨斯不会,这里包容所有人,任何人。
这也是为什么,怒爪会心甘情愿地在这里停留。他本是一头流浪之狼,却意外地在这里找到了失去的故乡。
“准备好,诸位。”队长还在继续,这很少见,他通常不会在战前说这么多话。“让军团铭记我们,见证我们还是老规矩,如果有人死了,你的称号会得到继承。”
怒爪接上他的话“问题是,队长,这么久了,我们都不知道你的称号呢。”
“就你话多,怒爪。闭嘴。”他的长官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身坐上座狼,扣上自己的头盔。声音变得沉闷。“沉默之剑,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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