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我的兄弟,不,我的新兄弟——加入我,这一定会令你感到快乐的!还有这位英俊的先生,噢!原来你也这样好看!”
它的笑声愈发诱惑:“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你们觉得呢?”
“停下!”
安格朗咆哮出声。
那身盔甲仿佛流动的银色液体一般从他的脚底攀附而上,一直延伸到头顶。黑红二色的战士站在原地,仿佛是受到他情绪的影响,盔甲本身的形状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粗大且不规则的锐利尖刺有着鲜艳的红色,高温的气流从盔甲肋部出现的缝隙里透了出来,将空气扭曲。
“你这可悲的怪物,你怎敢用他的脸、他的声音说出如此堕落之事?你这不知廉耻的恶心怪物!”
生物懒洋洋地说:“只有这些吗?再狠一点,亲爱的,我们甚至算不上是在呢。”
它甚至伸了个懒腰:“你就不能有点qg调吗?说点真正厉害的话,比如侮辱我的过去啦之类的,真是的,怎么这么笨?居然还要我教你怎么骂我?”
安格朗的脸抽搐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法师伸出右手,拦住了想冲上去的安格朗。
他眯起眼注视着这个生物令人不快的身体,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居然还挺了挺的胸膛,露出一个tia逗的微笑。
何慎言注意到,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金色的瞳孔里到底蕴含着什么东西,这发现让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而这个生物则将他的微笑解读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它呼出一口带着温暖的、芬芳的气息。却令闻到的安格朗几乎想要呕吐。那种万千事物混杂在一起形成的气味香则香矣,却带着隐藏不住的气息。犹如一株正在死去的优美花朵。
就像是开在尸体堆上的鲜花——它们的香味源自于其下掩埋的数不清的尸体。
“你也想试试吗?喔,亲爱的,不要害羞,如果你比他做得好,我就给你一点奖励,如何?”
说话的间隙,它舔舐着自己的手指缝隙,分叉的长舌紧紧缠绕着它修长的手指。粘稠的液体留在了上面,反射着紫光。
那含混不清的声音有如床笫之间的尖叫。
“你长得真丑,欧格林兽人都比你好看。”法师冷冷地说。
只这一句话,那生物脸上的微笑便消失了。
安格朗惊异地看了一眼何慎言——他还是低估了法师贬低人的本事,这种精准迅速抓住他人痛点的本事实在是让他学不来。
而何慎言还在继续。
“抛弃人类的形体转而去追求堕落的快感,看来你很满意自己这副像是蠕动的可怜虫似的模样。你知道鼻涕虫吗?它们就像你一样,恶心、扭曲。但鼻涕虫还能为自然生态做贡献,你却只能在地面上爬行,留下你蜿蜒的痕迹与一地的脏水。连泥巴都无法忍受你。”
“说真的,你简直丑死了——我宁愿去和一头欧克兽人都不想让你碰我一下。不,拿你和他们比简直是侮辱了他们,他们比你看上去正常得多。”
“你”
那个生物阴沉地开口了,安格朗本来以为它要发怒。但,它没有。
它开始颤抖。
那异形的四只手臂缓缓移动着,做出意味深长的暗示。彼此抚摸、彼此纠结。这个生物的眼睛微微上翻,身体颤抖着发出了一阵悠长的呻吟。
紧接着,它扭动起身体,发出迫不及待的声音。
“真是太棒了,我的好先生——我能有幸得知你的名字吗?我要把你的名字记下来,每个夜晚,我都会念起。你的名字会在我的唇齿之间碰撞,一如我舔舐你的身体一般”
它以优雅的节奏念诵着长句,仿佛某位诗人一般。
安格朗愈发感到不适了起来,他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无论这个生物顶着谁的脸,它都绝对不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它的四只手臂停止了动作。它们彼此伸展,四把堕落的武器被它不知从何处拿了出来。形状互不搭配,每把都像是拙劣的涂鸦,色彩一片混沌,镜面般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剧毒。
安格朗立刻意识到那些武器的危险之处,他的双手间亮起一抹金色的雷霆——一把巨大的闪电战斧凭空出现,电流在地面上蜿蜒。
那个生物惊讶地看了一眼这武器,咯咯直笑:“被这个宝贝砍中一次一定会很爽吧?”
“你会清楚的。”
安格朗似乎完全摒弃了愤怒对他造成的影响,深寒的气流在他说话之间从呼吸格栅里吐了出来。地面开始蔓延其层层叠叠的寒冰。原体们的本质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他们光凭意志就能影响现实。
四支剑刃犹如毒蛇出击一般迅速,那个怪物的意图很明确。它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敏捷性,在战斗的一开始就打算依靠这敏捷压制住安格朗的活动范围,随后直接杀死法师——起码也得碰他一下。
它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事情的走向却与它的预想完全不同。
安格朗站在原地压根就没有动弹,他头盔下的脸露出一丝冷笑。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有如一道火墙一般在舰桥之上蔓延,迅速推至了那生物所站之地。它发出一声惊惶的尖叫,立刻意识到了这是谁的力量。
何慎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它在火焰里狼狈地左奔右逃,扭过头对安格朗说:“奸奇和色孽彼此之间有矛盾吗?”
“我怎么知道?”
“我觉得应该是有的,这个白痴借助奸奇的力量来到了我们的船上。但奸奇却又没告诉它一点点关于我现在的情况。”
何慎言耸了耸肩,看着它在火焰的焚烧下感受不到丝毫快感,只是痛苦尖叫的模样,冰冷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