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笑得停不下来,连烜臭着一张脸把她散乱的长发挽过了一边。
薛小苒笑了一会儿,坐正了身体后,手放在脚踝上用力往上掰,把一只脚掰到了脑袋后。
“你看,我厉害吧。”
“……”连烜只觉着着脑门的青筋突突直跳。
眼前脑路清奇的姑娘实在让他很是无语。
薛小苒没等到预期的惊叹声,噘着嘴把脚丫放下。
以前,她每次表演这个动作,边上的人都在后面惊呼,夸赞她的柔韧度。
当然,这种动作在一个武技高强的高手眼里,大概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你要知道,这动作多的是人完成不了,我已经很厉害了。”
薛小苒嘀嘀咕咕,再次把脚丫盘了起来,露出有些肉乎乎的脚指头。
“又不是练杂耍的,没事练这个干嘛。”连烜瞧着她白胖的脚指头,突然很想伸手捏上一捏。
“这不是可以拉筋么,人都说,筋长一寸,寿延十年,筋骨柔软,身体会更健康。”
薛小苒把脚心对立,做了个蝴蝶式,然后指着自己的脚指头道:
“咱们在丛林里走出来的时候,脚指头、脚掌、脚后跟都结了一层厚厚的茧,隔了好久才消掉,现在没有了。”
脚心平滑红润,脚背白皙嫩滑,确实没有一丝茧子的踪影,连烜盯着瞧了良久。
“那时穿着草鞋,草鞋粗粝,磨出茧子才不会给蹭伤红肿。”
那段时间,她给他编了多少双草鞋,他都记不清了,一开始,草鞋穿上脚磨得到处都是伤,时间久了,长出了茧子,反倒很适应了。
“是这个理,所以啊,现在要是再穿草鞋,又得重新磨合一遍了,哈哈。”薛小苒自己笑乐了。
连烜却觉心生怜惜,握住她的手,认真道:“以后不会让你再穿草鞋了。”
“哎,你这话可不对呢,草鞋怎么了,草鞋也是鞋,没有它,你说不定还走不出那片深山老林呢,不许歧视草鞋,草鞋有草鞋的作用,虽然它有些硌脚,可你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薛小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编织草鞋的情景,就忍不住一通长篇大论。
“……”
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还理直气壮,连烜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指头就在她手腕上的某个穴位用力一按。
“啊——”薛小苒惨呼一声,“好酸,好麻,放手,放手——”
静寂的深夜,空旷的庭院中,哀嚎讨饶声格外远扬。
坐在屋内织毛线衣的红姑,手上的动作就顿了顿,抬头往声音飘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流露出欣慰温柔的慈母笑。
她跟在殿下身旁十余年,见到殿下的笑脸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有时候,红姑还有种错觉,觉着殿下根本没有笑这一种表情。
可自从德福县主出现在殿下身旁后,殿下的笑脸就一日多过一日,特别是两人独处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殿下浑厚的大笑声。
一开始,红姑震惊到下巴险些掉地上,到现在,习以为常后,只剩下满心慰藉的心安。
他们殿下,总算有了正常人拥有的表情了。
红姑向来刻板的脸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垂下头,继续织着手里的毛线衣,这些天,整个府里都在学些织毛线。
县主把绣娘清月她们教会以后,就让她们把府里能动手的丫鬟婆子们都教了一遍,每人都发了足够的毛线,让她们各自织一身毛衣毛裤。
这种新奇有趣的织法,让大家都感到很新鲜,每天空闲下来,就拎着装毛线的小篮子开始练习。
红姑也不例外,白日的活计忙完以后,她也坐到了灯火旁,扯着毛线双手上下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