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骏走私军火的事情并没有瞒着真真,事实上他确实做得很大。真真甚至怀疑,他恢复少帅的身份就是为了走私军火更方便。每隔些天,就会有从欧洲过来的货轮将大批军火运到,然后再分销到河北、云南等等地区,骆骏除了自己的几艘货轮以外,甚至还动用官船。
她问他:“你父亲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不想看见我,我也懒得去见他。”他满脸不在乎的说。
“是不是因为我?”她又开始自做多情。
他果然笑了,捏捏她的鼻子:“他不知道有你,不过我妈知道。”
“她怎么知道的?”她有些奇怪。
“那一年我又受伤了,没办法只好回了家,她又提让我成亲的事,我不肯,她就寻死觅活,又哭又闹,我只好告诉她,她的儿媳妇还在念书,过一两年就可以给她生孙子了,让她不要着急。”
真真问:“那年我几岁?”
“嗯,好像是十六或十七吧。”他回忆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生孩子呢,万一我不会生怎么办?”她又开始胡搅蛮缠。
“你不是早就做过妇科检查啊,医生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发育得很好,不但能生孩子,而且还能生很多,就像老母猪那样。”
真真一下子窘了,这个混蛋居然连自己做过妇科检查的事都知道,他还有些什么不知道的?
于是她又揪住他的耳朵:“快说,你是不是天天让我跟踪我啊,你这个……”
码头是龙沧海的地盘,骆骏的军火要在这些码头下岸,必定要过龙沧海那一关,想到这里,真真不敢往下想了,她宁可相信,他和龙沧海之间只是单纯的争风吃醋而已。
但是有些事是不容她逃避的,要面对的始终还是要来的。
这天她刚要下班,便接到龙沧海的电话,里面是久违的声音:“小妹,我来接你了。”
他带她来到他在法租界的那套洋房。
这里她已经半年没有来了,院里不知何时多了几株桃花,在三月的微风里开得娇艳,她欣喜的跑过去,笑着说:“这是刚刚移来的吗?桃花开得真好。”
他笑了,两个多月没见,他还是那样气定神闲:“我知道你会喜欢,特意让人从龙华移来的。”
真真含笑:“谢谢九哥。”
他有些动容,轻轻握住她的手:“比在南洋时胖了一些,水灵多了。”
“九哥你在笑我,我可不想变成胖子。”她边说边从地上捡起飘落的花瓣。
他的眼睛落到她颈间的项链上,声音平平的说:“我送你的项链,你竟一次也没有戴过,而这条项链你却已经戴了几年,你刚和他在一起时,我想不明白,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大概就是送你项链的那个人吧。”
真真点点头,没有说话。
龙沧海叹了口气:“他一直神出鬼没,你什么时候遇到的他?”
她看着手中的花瓣,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就在……就在我遇到你的前一天。”
龙沧海心里苦笑了一下,原来他与她的缘份只差了一天!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第一次,他没有留她,因为他知道,即便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了。
该问的都问过了,只是他还是不甘心,他所有的一切都靠自己打拼得来,他不想认输,也不能认输。
“小妹,”临下车时,他又叫住她,“不要委屈了自己。”
看她在街口下了车,他让车转了一圈,却又开了回去,他看到她跑向马路对面,原来骆骏正站在那里等着她,两人就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吻在一起,她的身子几乎吊在他身上,他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忽然她不高兴了,抬腿就踢他,他笑着避开,但她不依,他只好站在那里让她使劲踢了几下,两人这才相携着离去。
司机问道:“龙先生,骆骏居然没带保镖,我们要不要动手?”
他摇摇头:“回去吧。”
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余真真,他心里明白,无论到何时,她也不会这样对他,在自己面前,她永远像个小妹妹,一个有些淘气又有些世故的女孩子,他还记得每当自己想对她亲热一些时,她的那份木讷与娇羞,他感觉不到她的快乐,但这一刻,他知道她是快乐的,而那个让她快乐的男人,却不是他。
他没有让司机把车直接开走,而是停在紫藤公寓楼下,他看到她房里的灯亮了,过了好久,又有一间屋子的灯也亮了,之后两盏灯全都熄了。
他笑了,这个小东西,果然是不肯让人轻易得手的,骆骏再霸道,也只能乖乖的睡到一边。
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幼稚,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能令自己这样失常吧。
她虽然漂亮,但也不是天资国色,不够温柔更不够体贴,可是却像块磁石一样吸引着他,这些年来,他都不肯放弃,他从来不缺女人,但却为了她一直不娶,刚开始他也并没有察觉,当他发现时,她已经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