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去了。
就是听说带了好些位同籍赶考的举人。
不过,要是没有这些举人给架到那,想必还不会去住。
“只要住进去就是好。
我还担心那一家要强会拒绝。
你盯着些,那面缺什么少什么,给送一送。
对啦,明日你就派人将那丫头的祖母接来,我得见一见她。”
老夫人在心中一算,和马老太还真是许久未见了。
上回,珉瑞在信里提过,说是那丫头的祖母有在奉天叮嘱过他,要时常给家里来信儿,让多陪她说话。
秦嬷嬷闻言道:“听说,她没来。”
“恩?怎没来?”
老夫人略显遗憾。
推开面前的冰糖燕窝,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碗漱了漱口,又用绢帕擦擦嘴,才说道:
“还想和她说说话呢。好吧,以她三儿子的本事,想必不会太远了。”
秦嬷嬷也笑道:“是,这趟不来,下趟也定会来。”
那叫连着两次排在第二位,身上是有真本事的。
公主在京里得到信儿时,就当场夸奖过:从无到有,白手起家,真是提气的一家子。
虽说这次即便能拿下状元、榜眼、探花在身,也至多就是六七品,和府里仍旧门第悬殊极大。
但还是不一样的。
那是皇上钦点的新秀之家,想必到那时提亲宋家姑娘,京城各家的私议会少出许多。
外面有丫鬟传话:老夫人,三小姐和三姑爷回府啦。
怎么这个时辰回府?
又弄了什么新鲜的好东西要送与她母亲和我啊?
这个之婉,一向有好东西都不能放过宿的,经常性的连夜送回娘家。
就为了让这几个丫头回娘家方便,这回京里国公府,给每个女儿家都留出了院子。
不是按照出嫁前的闺房布置,而是按照一家一家的夫妻都能住进去的院子布置。
这样的话,姑爷子们就不用来国公府住在前院。
老夫人示意,去个人,告诉一声,她还没休息。
让三丫头带着小嗯呐先来她院里,正好有话要和三丫头说。
又摆手让秦嬷嬷去安排一些嗯呐喜欢吃的玩的。
每一次,陆之婉回娘家,别说老夫人没休息,就是躺下身也会起来,就连身体不舒服也会隔着帘子听听声,只为耳边热闹热闹。
国公府太大,人却太少。
陆之婉正在甬路上埋怨夫君,“安娜,安娜,多好听的名。怎么到了夫君那里成了嗯呐,你给祖母拐带的都叫错了。”
齐东铭觉得冤枉,他还没找小舅子算账呢,起的这是什么名。
不过,这孩子可能是小舅子给起的名,上回珉瑞书信里说完公事,还特意问了安娜长的壮不壮实。
小舅子有这么多姐姐,各姐姐家里有那么多孩子,安娜是头一个被过问的。
最近齐东铭能陪妻子回娘家就陪着回一趟。
因为他目前的官职,是负责监管陆家军粮草。
他陪妻子回娘家,能和老祖宗以及丈母娘多说一说小舅子在前线的具体情况。
老夫人一见到这小嗯呐就笑的不行:“又胖呼啦。”
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好玩的时候,安娜头上扎着小啾啾,小胖手紧着揪头顶戴的小花,还不爱哭。
陆之婉用帕子扇扇风,“是啊,祖母,她又胖啦,我抱她有些费劲了。比照她哥那时候胃口好太多,那真是给什么吃什么,就没见挑过食。我倒总是怕她吃多积了食。”
正经说了好一会儿话,陆之婉站起身道,“祖母,安娜扔这,孙女想去看看珉瑞那院子收拾成什么模样啦。”
老夫人忽然来了兴致道:“我随你一起去吧,眼下那院子乱七八糟,你看哪里都是乱,我给你介绍介绍。”
秦嬷嬷笑:确实只有公主能说的明白,公主一直亲自监工。
这一行人被轿子抬着,灯火通明,灯笼打着,来了陆珉瑞的院子。
陆之婉说,这也看不明白哪是哪啊,堆的除了砖就是木头,怎的,全扒啦?就留个框架啊。
难怪外面人都在传国公府正在弄一大景,很是费时的那种。
看不明白呀,来。
老夫人示意丫鬟打开其中一间房,灯全部点上,陆之婉忽然用手捂住嘴。
空屋子里,只摆着一个大台子。
偌大的沙盘桌。
整个院子里的布置全景全都有。
老夫人拿着一小教鞭就开始给孙女指:
“瞧见没有,就咱们站的这间屋子也会被打通,做书房用。
都是两间的那种,到时你弟和你弟妹一人一间。
瞧见这里没有?这里也是双人的。
这是画室,那里说是要给你弟妹做什么用的屋子,要打一排台子。
她不是会做五彩大呲花吗?听她祖母讲还爱玩个泥巴。
我想着,珉瑞留出这屋子,也是想让她有个玩的地方。”
陆之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她还看见弟弟给留出一间烤炉房,想必到时,里面各种炉灶都会有。
“祖母,不会让她过门还烤吃食给旁人吃吧?”
“旁人哪有那资格,”老夫人接着又一笑:“珉瑞说,他们俩要一起动手做给我吃。”
陆之婉:
然后您被我弟的一句话就忽悠的大开库房吧,库房里的好东西是不是都搬到了这里?
哇,最想要的琉璃镜。
陆之婉情不自禁的过去摸了摸,以前她就想要一块,一块照个上半身的就行,没有,到弟弟这里却是半面墙。
老夫人笑呵呵说,这只是浴室里的,屋里将来还有。
陆之婉脱口而出:浴室贴它干什么啊,洗澡还要照一照是怎的。瞧瞧,这里要铺地毯摆双人榻啊,那就进屋躺着呗,这里潮,照琉璃就能洗出乐趣来啦?
被陆夫人瞪了一眼,当姐姐的,怎么说话呢,你管沐浴完去哪里躺着。让丫鬟们听见好像你弟有什么不好的癖好似的。那嘴一点儿没把门的。
安娜凑到镜子前,伸出小胖手就要拍里面的自己,喊她娘:“呀呀。”
陆之婉急忙过去拦孩子:“别拍别拍,娘可赔不起。”
这话惹的老夫人和陆夫人都笑了。
陆之婉东看看,西瞧瞧,最后得出结论:
谁说她弟朴素,外面那些人都说错了,看错了人。
她弟要是奢侈起来,一般人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