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耳边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和滚轮在地面滑出的声响。
像是隔了一层膜般,遥远又模糊。
她眨了眨眼,发了好几分钟的呆,才慢慢转动眼珠。
入眼的东西全是淡淡的蓝色。
就好像那个还未挣脱的梦魇。
少女微微的抖了一下,却在下一秒看到长长纱帘的时候怔住了。
心脏莫名开始加速跳动。
那样不受控制仿佛下一瞬便要跳出胸膛的节奏,那样叫人激动又胆怯的预感。
她在枕头上侧头,那是一片用来隔离病床的纱帘,可这病房却分明是单人特护病房。
纱帘拉着,却没有彻底拉至床头,所以从那微小的缝隙里,她可以看见一点黑色的短发。
指尖轻微的动了动,脑海里还在重复播放的那一片火海和男人最后的模样让她无法继续安稳的躺在这里。
可大约是因为那些药水的缘故,她却也同样难以动弹,只是微动指尖便仿佛要调动全身力气的疲倦感让她几乎要掉眼泪。
脚步声渐渐从房内离开。
一同离开的还有一两个似曾相识的声线。
当室内完全安静下来,少女便艰难的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并试图撑着柜子站到地面上。
平日里只需要几秒便能完成的动作,她花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完成,按在柜子上的手上指节泛白,等她慢慢走到纱帘前,额头上早已沁满了细汗。
下一秒纱帘被扯开。
滴滴的机械声毫无阻碍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在心电图的令人安心的响动里,脑海里大片大片灼得她痛不欲生的大火终于散去,火中人现在安静的躺在她眼前。
虽然看起来伤痕累累,脸色苍白。
却活着。
他还活着。
耗尽的力气让少女跌坐在床边,屁股很痛手也很痛,但她却慢慢露出了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