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略言几乎是瞬间就感到了心凉。
他看着漂亮干练的女子面无表情的开始收拾碗筷,看着文质彬彬的男子放了碗走向沙发去准备看电视。
飞蛾扑进了灯罩里。
模糊的光黯淡了所有景象。
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与一个梦境,一个冷冰冰的噩梦里。
心里早就设想好的,要好好与他们聊天,要仔细告诉他们的,自己的理想与对未来的规划,还有那些要安慰他们的话语,被这样冷漠甚至忽视的态度,毫不留情的推回了黑暗的箱子,然后上了锁。
他仿佛变成了哑巴。
温略言慢慢站起来,机械般朝卧室走去。
依旧是半掩房门,他在桌前坐下,打开书包,将卷子拿出来放好。
铺天盖地的试题,那些数字,那些文字,那些做过无数次的早已经熟悉的东西,此刻却变得陌生而冰冷。
像是一个个黑色的巨大的铁块,不断的朝他压过来。
直至不能翻身。
一个小时后,他的母亲探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如既往的端来一盘水果,
“渴了就吃一点,空调也不要开太低了。”
她语气平静同样与以往毫无差别。
刚才儿子鼓起勇气在餐桌上说的那句话,仿佛真正的不存在。
她不当一回事,转身出门的脚步也依旧稳定。
而在她身后,往常做题时永远如行云流水的少年,却久久的没能落下一笔。
一个小时的时间。
温略言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一个字都没能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