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初阳怕生,沈翩跹特意声名过不需要客房服务,门前也随时挂着勿扰的牌子。
于是房间就需要她自己整理。
将垃圾拿到楼下丢了之后,沈小姐重新上楼,又在隔壁房门前敲了几下。
原本完全不抱希望,却没想到几秒后门内传来了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随后房门打开,男人深邃俊美的脸出现在眼前。
沈翩跹愣了愣,很快发现不对,原本存在心里的一些小问题一下都被抛开。
“你怎么了?”
沈翩跹盯着他问道。
程致远神色依旧冷淡,然而脸色却是苍白中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
他微微拧着眉,只看着沈翩跹没有说话。
沈小姐却忍不住上前一步踮着脚要去摸他的额头。
入手一片火热的温度。
“你发烧了?”
·
在房门被敲响之前,程致远刚刚嚼碎了一颗药。
白色的,苦涩的,效用是神经止痛。
他喝药从来不用水,因为直接嚼碎药效会更快一些,虽然很苦。
但通常这种时候他的嘴里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味道了。
眼前充斥的一切幻影足以淹没他的所有感官。
黑色的,红色的,白色的,灰色的,来自每一段时光里,来自每一个死去的人,来自每一句温柔或者破碎的话。
他们喷着血液和残碎的骨渣,围绕在他身边不断的发出啜泣和惨叫。
这个最熟悉也许久未见的崩塌的世界,随着昨夜那毒蛇牙齿般幽蓝色的药品,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房间空空荡荡仿佛无边大海,天花板上落下红色的雨,砸到他身上却变成腐烂的尖叫的血肉。
男人面无表情的将已经被嚼碎的药咽了下去。
混乱黑暗的世界里,他其实已经有些不清醒。
一小段时间的枯坐后,他慢慢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去隔壁吧。
抽痛的太阳穴里有人在那个崩塌的不见天日的地狱中低声的自言自语。
她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