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胤一把抱住她,“对不起。”
酒桌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这里民风还不是很开放,大家都不敢当众搂搂抱抱的。
陈希挣了挣,没挣开,穆承胤很用力地搂着她,“对不起。”
“你是不是醉了?”陈希问。
穆承胤松开她,忽而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力道很重地吻她。
酒桌上的村妇们又羞又臊地遮住眼睛,却又忍不住去看,有人小声骂,更多地是羡慕和嫉妒。
这一晚,穆承胤比任何时候都要狠,陈希嗓子都喊哑了,他依旧不放过她,他和她十指交缠,和她紧密相连。
好像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缓和他心里巨大的悔恨。
一行人收拾行李回杨市时,穆承胤跟哑巴沟通了很久,他都不愿意跟着一起去杨市,摆摆手急切地做手势。
穆承胤没办法,只能带着陈希和陈家娴跟他告别。
陈家娴临走前亲了哑巴一下。
哑巴哭着挥手,“啊啊”地喊,似乎在说再见。
“我会回来看你的,我要给你养老的。”陈家娴说。
哑巴摇头又摆手,不停地打手势。
陈家娴哭着说,“他说不要我来,这里不好,这里的人都不好,走了就不要再来了。”
穆承胤揉了揉她的脑袋。
陈希走过去跟哑巴拥抱了一下,跟他比划手势,“我跟校长说好了,每个月给他钱,你吃饭去他那吃就好。”
哑巴想摆手,被陈希握住手,良久,他点点头,“啊啊”两声,是同意的意思。
陈希叮嘱完,和陈家娴站在一起,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近十年的房子,随后转身跟在穆承胤身后走了。
校长带着一群孩子们在路口欢送他们,陈家娴不停地挥手,直到车子带着他们驶出山脚下,再也看不到了,她才缩回脑袋。
她谨记着妈妈说过的话,“人在一个环境待久了,就会产生依赖性和习惯性。所以,当你离开舒适圈,进入另一个陌生地段时,你会排斥,会感到害怕。但是不久后,你就会适应那里,因为,人的本能就是追求舒适。”
“那边有爸爸的很多朋友,他们的孩子都跟你差不多大,放心,你们会玩到一起的。”穆承胤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陈家娴点头。
朋友什么的,她才不要。
在村里这么多年,她都没有交到真心的朋友,可见,朋友并不是那么容易交到的。
妈妈说得对,所有的感情都需要经营,不管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
夜里十一点,车子停下了。
陈家娴第一次出远门,虽然坐久了不太舒服,下了车仍然精神充沛,她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上丝毫没有孩子气,更没有农村来的小家子气。
到了地方,她就大大方方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城市。
穆承胤带她们先回住处,住的是之前蚤姐住过的那套房子。
陈希在门口停了片刻。
穆承胤回头问,“怎么了?”
陈希摇摇头,进门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是他生活过的痕迹。
“你一直住在这?”她问。
“嗯。”穆承胤进了厨房,整整一年没回来,穆母提前过来打扫过,也知道他今天回来,还做了顿饭,饭菜早就凉了,就放在桌上。
穆承胤烧水,招呼陈家娴过来吃饭。
陈家娴正站在阳台看夜景,看到阳台边上一个大型的东西,正好奇地打量着。
穆承胤走过去说,“那是天文望远镜,吃完饭我教你看。”
“好。”陈家娴去洗手间洗手,看到洗手台前放着一瓶没有拆封的香水和一对还没拆开的耳钉,耳钉很可爱,是两只麋鹿。
她回来后在饭桌上跟穆承胤说了。
穆承胤看着陈希说,“那是送给你妈妈的。”
陈希正喝水,闻言抬头,“我怎么不知道?”
穆承胤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家里又没有别的女人,放在那好几个月了,你就不知道那是送你的?”
“哦,原来送东西是这样送的。”陈希咬着筷子。
穆承胤:“……”
陈家娴听得捂嘴笑,“原来是这样啊。”
穆承胤夹菜给她,“你妈妈以前对我很冷漠,我哪儿敢送东西。”
陈希筷子敲了敲碗,“吃饭。”
穆承胤立马坐直,又冲陈家娴小声说,“看到没,我很怕她的。”
陈希:“……”
洗漱完,穆承胤把客房收拾了一下给陈家娴住,随后拉开自己的行李包开始收拾。
“明天收拾吧。”陈希从洗手间出来,边擦头发边说,“去洗洗睡吧。”
“就拿个东西。”穆承胤说着从包里拿出个方形的电子钟,那只白色物体过于眼熟,陈希眼神定住,抬头看向穆承胤,“你一直带着它?”
“以前睡觉必须要靠它,和你在一起之后……”穆承胤把电子钟调到整点,听着里面沙哑的声音说,“就没再失眠了。”
他把电子钟放在床头柜上,随后走出来搂着陈希说,“所以,以后你不能离开我了,不然我会失眠的。”
陈希擦着头发问,“累不累?”
穆承胤摇摇头,“不累,怎么了?”
陈希把毛巾塞他手里,拉着他进了洗手间。
门一关上,她就踮脚吻住了穆承胤。
穆承胤立马反客为主。
两人在花洒下,被温热的水流冲刷着。
“记得这个场景吗?”陈希微喘。
穆承胤当然记得,那时候他和她约定好,等他结婚,她才能离开。
后来,他没结婚。
但她却离开了。
他轻轻咬着她的脖颈,和她十指交握,“陈希……”
“嗯?”陈希声音有些破碎了。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穆承胤脸上全是温热的水,那副样子像流了满脸的泪。
头顶的水流冲刷着。
陈希在满室雾气里,喃喃地回:
“比你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