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奔行颠簸使得车中的刘璋已然精神萎靡,撑到凌晨之时身体精神的双重疲倦让他再也难以支持而深睡过去,梦中自己有惊无险的到了葭萌关之上,张任严颜二将亲自出迎,而在两将的身后有着一个极为熟悉的如山身影,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却不是自己的族兄燕王刘毅又是何人?见到此人出现,刘璋这月来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燕王亲自领军前来接应,自己定是可安然无恙了。
刚要上前与族兄相见,身旁的侍卫却是冷不丁的大喊一声,张将军到了,刘璋闻之心中便是怒起,张将军就在眼前还要你如此大声喊之?也不怕在燕王面前失了礼数?当即就要回身斥之,可眼前刘毅的面孔竟突然就便成了曹操,张任与严颜二将也变成了不知面貌的曹营战将,其身后还有那些背叛自己的麾下,张松、黄权、秦宓,一个个满脸冷笑的看着自己,大惊之下回身便逃,却是脚下踩空坠落下去!
猛地一个机灵,刘璋放从梦中惊醒过来,眼前的刘毅曹操诸人早已不知去想,睁眼所见还是那褐色的马车车厢,可那大喊张将军来了之言却依然在耳,此时刘璋忽然反应过来怎么马车的速度放缓了下来?再听那阵语声,前方又传来了一阵轰然的脚步之声,刘季玉不由将食指深入口中用力一咬,痛叫出声的同时眼中却又喜色,这不是梦,侍卫那兴奋的呼喊之声只能说明一事,张任将军来接应了!
这一刻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刘季玉心中的那份喜悦,说实话当时他能决定出逃最大的原因还就是燕王刘毅,数年前北平城中的一见朗生给刘璋留下了一分极好的兄长的印象,不仅将它照顾的极为周全,走时还给他带上了不少的稀罕物事,刘璋都有点怀疑这到底是谁求谁办事了,心中自是感激,此后刘毅对他除了支持之外并未提出任何的要求更让他心中佩服,若不是有燕王能投以他的性情怎能如此?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逃离成都的十日之后刘璋已经在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一向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过如此奔波之苦?只是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昨夜刘璋的忍耐就几乎到达了极限,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着要停下行进等着曹军赶上了,好在他的身边还有刘巴及郑度二人,不时给与劝慰之言这才很是勉强的支撑了下来!
欣喜之中刘季玉起身便要下车,此时车帘忽然掀开,却正是刘巴重又登上车来:“主公大喜,张任严颜二位将军引军前来接应了!”此时刘巴的面上也是一脸喜色,终日处在曹军的追赶之上,那种被俘或是死亡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心头,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巨大的压力,且他还不能有丝毫的表露,更要做出一副欣慰之状的来劝慰自己的主公,今日奔行之时忽见前方尘烟扬起,当即便是心中一动,此处已是旺苍地界,想来该不会有曹军驻扎,在算算时辰,也当是接应的人马到了,当下停下车仗静静相侯,果然见到了前方军中张任的旗帜。
“哦,继远仲洛二位将军果然乃忠贞之臣,不负吾望,不负吾望,二位将军何在?”闻听刘巴之言,刘璋彻底确信眼前绝对不是梦境了,这一下欣喜之间似乎全身陡然又充满了力量,精神更是格外的抖擞起来,几乎是手足并用的来到车帘之前,也不用刘巴的搀扶就跳下车来,动作亦显得极为灵活,与之前他一路之上的表现有若天渊之别!
“主公、主公,某将等巴西一战有负主公厚望,惭愧难当,退往关上便是谋求反击之道,如今更是接应来迟,主公受苦了!”方刚下车张任严颜已经来到了面前纷纷跪倒言道,看着刘璋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便知此番行程之中当有不少苦楚,一时间惭愧怜惜之心交错!
“二位将军快起,二位将军快起,此战之败全在璋错信奸人,且还未听朗生兄之言,二位将军一力死战,何罪有之?”看见二将与其身后的众多士卒,刘璋高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急忙搀扶二人言道。
“张将军,严将军,此处不是说话所在,曹操追兵就在身后,还是先将主公接往关上安置方为稳妥。”见二将站起,刘巴一旁言道!
“刘祭酒说得是,主公速速上车,待老臣与张将军为主公开路!”严颜闻言颇为兴奋的言道,可张任的眼光扫过刘璋随行之人后却是陡然瞳孔收缩,面色亦随之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