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重阳节后。
甄都城门,姗姗开启。便有斥候,奔马入城。
不其侯伏完等人,方才悉知,陈国惊变。
江东使节,索要传国玉玺不成。竟恼羞成怒,刺陈王宠于客舍。国相骆俊,身陷重围,被逼无奈,饮鸩而亡。可怜发妻身怀六甲,年末便将临盆。
更有曹孟德,乘夜发兵。雷泽卫将军营,精锐尽出。数路兵分,赴国都陈县。试想,陈国群龙无首,不战自溃也。
虑及此处。不其侯伏完,浑身恶寒,切齿言道:“此中有诈。”
“何诈之有?”尚书令桓典急问。
“江东使节,行刺在先,曹孟德,兵发其后。岂能无诈?”不其侯伏完,似已窥破天机:“闻江东使节,乃二袁所遣。正是前黄巾余寇,得袁术重金笼络,欲害曹公,事败遁走之徒。后得江东国师,笮融保举,为牛渚营守将。群雄过江,袁术遣主簿阎象说之,遂转投袁术。今为万户侯,食建昌县。”
“堂堂县侯,岂能如此行事。”桓典亦觉诧异。
“此人,利令智昏,见利忘义,无耻鼠辈。只需许以重利,必铤而走险。”再深想,不其侯伏完,猛然醒悟:“不好。陈王私通淮泗诸王书信,必已入曹孟德手。徐州四相危矣。”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桓典亦知事大。
话说,陈王宠,久为一国之君。自桓帝时,便与国相共祭天神,后养妖贼自重。又连横淮泗诸王,为求自保,再引袁术过江。私藏传国玉玺,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种种大逆之举,罄竹难书。
可想而知,若陈年旧事,皆人赃并获。被曹孟德公之于众。必引惊涛骇浪。首当其冲,累及淮泗诸国。更有延烧甄都王党之势。
尤其甄都少年天子。心智不全,尚未元服。若悉知陈王宠背后阴谋诡计。必心生恶念,乃至迁怒旁人。
此时,若知徐州四相,与吕布暗中勾结。似有效陈王宠,养袁自重之举。其后果,不言自喻。
就好比。“拔出萝卜带出泥”,“黄泥又落裤裆里”。
当真,“跳进黄河洗不清”矣。
那时。唯有弃车保帅。罢黜淮泗诸相,亦或是罢免吕布将军之位。无论何种情形,皆是“蝮螫手则斩手,螫足则斩足。何者?为害于身也”,不得已而为之。其后果,显而易见。便有陶恭祖三让,徐州亦断难为吕布所得。王党憾失强援,又被天子所弃。朝中内外皆失势,败局定矣。党同伐异,身死族灭。
寒毛直立,冷汗淋漓。不其侯伏完,一时竟口不能言。
尚书令桓典,好言相劝:“且去见太师。”
“速,去!”伏完拼尽全力,挤出二字。
事不宜迟。二人这便同车,急赴太师府。
且看太师,如何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