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由白氂裹覆之下。云烟四起,阴风呼号。
“破——”三缕白氂,分解重回。再看榻上程贵人,海棠春睡,似隐疾痊愈。
“如何?”一旁合肥侯,出声求问。
“贫道,幸不辱命。”于吉掐指一算,这便执礼作答。
“多谢仙人。”合肥侯命黄门令,捧满盘珠玉馈赠。
“举手之劳,不敢受也。”阿堵之物,于吉正眼不看。既为真仙,岂能身染铜臭。
恐惹恼仙人,合肥侯亦不敢勉强。这便命黄纲,千恩万谢,恭送出宫。
“陛下?”少顷,程贵人悠悠转醒。
“贵人勿动。”合肥侯眼中宠溺,无以复加。坐榻相问:“如何?”
“妾,自觉,并无不同。”程贵人不置可否。
“既是隐疾,贵人如何能知。”合肥侯柔声道:“朕,亲眼得见,妖风溃散。必然痊愈。”
“多谢陛下。”程贵人自深信不疑:“夜已深,陛下早寝。”
“也好。”合肥侯这便除鞋入帐,双宿双栖。
宫门外,黄纲长揖相送。待起身,已仙踪难觅。来无影,去无踪。真仙人也。
待宫门徐徐闭合,于吉树下现身。先前所用,正是缅匿法。
入城中精舍。
便有门下弟子宫崇,迎入内室:“敢问恩师,程贵人何症?”
“乃出天师道,制命之术。”于吉答曰。
“程贵人乃程璜养女。必是有意为之。”宫崇言道。言下之意,乃程璜授意。
“自张嗣师尸解登仙,天师道,一分成三。再无女师,精通之术。”于吉对天师道故事,知之甚祥。
“不知前五斗米师张修,可曾娶妻。”宫崇想起一人。
“不曾。”于吉言道:“张修道术不精,折于左慈之手。神魂俱灭,不提也罢。”
“却不知,仲(嗣)师张机夫人,今何在?”宫崇又想起一人。
“王夫人,生死未知也。”于吉眼中,精光一闪。仙门皆知,欲练制命术,必断人伦。张嗣师卢夫人,未断生养,自无从习此术。然能于睡梦之中,悄然制命。神鬼无觉,众人不知。且无需仙门中人施术。即便凡夫俗子,取法器并咒语,送入耳畔。便可制命。令其言听计从。且醒后对先前作为,全然不知。
此等禁术,防不胜防。威力之大,何其了得。
心念至此,于吉当机立断:“速查王夫人下落。”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