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园乃京师首善之地。夫人万勿轻离。观左中郎将,有万夫不当之勇。董卓便有千军万马,又能奈何。”康僧巨答曰。
“康师此言,竟与门下主记,不谋而合。”
“可是九江名士蒋干。”康僧巨笑问。
“正是。”
“如此,夫人当无忧矣。”康僧巨断言道。
临别时,又赠良言:“凡请转告左中郎将,莫作虎伥。”
“妾当谨记。”
毕竟同入佛门。严佛调早已看出,康僧巨有未尽之言。
二人安步当车,顺下九坂。
严佛调遂以胡语相问:“师兄何不明言。”
康僧巨以胡语相答:“安世高女,知否?”
“名唤安素。”严佛调焉能不知。
“乃王允义女,吕布义妹。”康僧巨言道:“今为蓟王妃。”
“干蓟王何事?”严佛调又问。
“多年前,安世高远游十载而回。见过临乡侯后,便安然归西。我等同门,拾柴而焚。设利罗珠(舍利子),为临乡侯所佩……”康僧巨遂将前后诸情,娓娓道来。回首往事,已悠悠十载。
“不料,蓟王竟与我佛,羁绊甚深。”严佛调叹道。
“安素之身世,我亦略有耳闻。”康僧巨言道:“今日时局,恐非左中郎将一家,牵连其中。董卓京中爪牙众多。先前史门弟子,皆已为其所用。但凡行事不密,必为其所知。且王允素与董卓交恶。料想,府中必广布细作。”
“师兄言下之意,董卓已有所觉。”
“然也。”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严佛调追问。
“当闭门绝客,深居辟祸。”康僧巨答曰。
“左中郎将护卫禁中,何能轻离。”
“此,便是症结之所在。”康僧巨叹道:“终归名利难弃。”
二人一路无言,相伴入白马寺。
待吕布晚归。
严夫人遂将白日之事,和盘托出。
吕布宽慰道:“夫人毋忧。京师之内,仗宝马神兵,纵千军万马,为夫有何惧哉。”
便在此时,监奴来报:“禀将军,徐州别驾麋竺,投刺谒见。”
“徐州别驾?”吕布并不识此人。
严夫人这便记起:“便是先前入白马寺,访家父之人。”
“如此,当可一见。”吕布言道。
“喏。”监奴自去传话。
严夫人起身避入内室。
少顷。便有一儒雅君子,上呈礼单,登堂拜见:“东海麋竺,拜见吕将军。”
吕布一眼扫过,不由暗自心惊。
“别驾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