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医馆、商肆、工坊等诸多便利,推高广平里房价,一路飞涨。先前每栋宅邸,刘备作价十万。如今已暴涨至百万。饶是山谷两侧的悬楼列肆,亦一楼难求。
被大震关城带动,整个陇右房价,应声暴涨。
便是牢城内,流徙羌人亲手所建,暂且安家的美宅,亦一片看涨之声。许多外地豪商,为长居陇右。求之而不可得,不得已只得在丝路沿线,就近安居。购买田亩宅地落户,再改造成邸舍、商肆。
于是乎。沿线牢城,便成为丝路豪商的首选之地。
遂成冲突频发的重灾之地。
美宅乃亲手所建,羌人自不想迁出。而豪商开出一栋作价二十万大钱的高价,又让牢城官吏,难以取舍。
众人皆知。除去量刑,羌人皆有偿劳作。换言之,所建美宅坚城,良田通路,皆归幕府所有。羌人不过是暂时栖身。待四年流徙期满,便会放归。
那时,牢城人去楼空。大量房屋空置,自然卖不上价。牢城官吏,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自当为蓟王,早做谋划。此乃人臣之本。
不得已,只能将尚未分得宅邸的羌人,迁往别处。将新建宅邸,售卖豪商。
豪商集中进驻,将所居街巷,修造成列肆。所谓列肆,便是后世商业街,乃人流最密集之地。于是,牢城日益繁华,商队往来越发频繁。彼此互为助力,共推商业繁盛。于是,房价又开始上涨。
从一栋二十万。增至二十五万,乃至三十万。
又助推寄居羌人,愈发不安。
很简单。夫妇数人,月可得钱一万。四年流徙期满,或可得五十万大钱。然不过一年,房价已涨至大钱三十万。薪金不涨,房价暴涨。如何能承受。
这便是所谓“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
住宅地产,被商业地产所带动。种田十倍利,经商百倍利。换言之。商人能承受的价格上限,是农人的十倍。蓟王作价十万钱一栋,分给普通编户齐民的“农人地产”,丝路商人,愿出十倍高价购买。也就是百万大钱。
与陇山关城内,三十六部东羌、十二部氐酋,赠与刘备的部民不同。牢城的流徙羌人,皆无田产。若要安身立命,必然有房有田。方能落户为齐民羌户。
如今。租种的良田一顷,每亩作价一万大钱。若一次买下,需大钱五十万。
按市价。美宅加良田。便值百万大钱。
这是笔令流徙羌人绝望的天文数字。
便有羌人借酒消愁,与酒家口角,生出事端。
虽被及时扑灭,骚动未曾蔓延。然牢城官吏却不敢大意。一边好言安抚,一边六百里上报陇关。
王上外出巡视,不在陇山。
左丞荀攸笑道:“此事易耳。传令各营,羌人入住宅邸,无王命不可擅动。”
“无王命不可擅动”。仅此一句,便熄羌人之怨。
有王上做主,定不会令我等受屈蒙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