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治的话耕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仍然眉开眼笑地欣赏着象的雕刻作品。?看来象的这件作品相当的不错,耕摩挲着那些弯弯扭扭的线条,有点爱不释手。仿佛那是某个篆刻大师的杰作,每一根线条里都流动着灵气似的。
象也没有搭理山治的意思!外人不知道,但是他们上层领导都是明白得很。早就做了决定了,这乱世需要有活力、有魄力的领导人,在涂山族的年轻一辈中,山治的能力是最杰出的。早在数年前,山治就进入了涂山族的管理层,出任他父亲的助手,为涂山族的未来做着准备,所以才有了彭磊现在的那两千人的军队。
耕已经将族中的大多数事物和权力都放手给他的儿子了,比如这种应对外敌的大事,平时就是山治独自处理的,耕和象他们几位族中的长者只是象征性地点个头而已。山治这个时侯还这么问,其实也只是礼貌和尊重。很可能,他早就有了主意了。
敲着手中的小锉刀,象还是和耕研究神仙的问题:“族主,鱼凫到底是什么人呢?他的来历一定不凡!以区区3o人,打败了鹰翔率领的数百人的军队,杀敌无数,自己却毫无伤,非神人不可为也!他居然还能请下九天的神兽帮他筑城,真让人难以置信!那神兽我也见着了,虽然模样丑怪,却是力大无比,千钧的巨石也能轻松地抓起。阳邑周围的那条大河,居然只用了2o天的时间就开成了,若非亲眼所见,绝对是不敢相信的;还有这些刀锉,锋利无比,甚至能击石而不损,简直就是仙物;他还精擅建筑,耕作,甚至捕鱼,简直无所不能。他若还不是神,那么神仙是什么样子的呢?”
“即使他真的不是那种造化万物的真神,至少他也是来自神仙界的圣贤之士。他是苍天遣来拯救天下黎民的,或许也是为了这即将出现的乱世而生的。”耕终于放下了他手中的工艺品,拿起那套刻刀中的一把仔细端详,叹道,“神器也!若是以此金制犁,胜过青金之犁千倍。吾曾见鱼凫以此凿石,百击而不损。唉!天赐鱼凫与吾族,真是太幸运了。”
喝一口香茶,才转向有些心不在焉的山治:“治既然已有决断,就说来听听,我们知道就可以了。天下大势,对我族有大利,治只要顺应时势,一定能让我族昌盛。可惜我们老了!已经无力揣度这变幻的风云。若是我们强谋恶断,恐怕会误了我族。”
山治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耕和象叩头。这个时侯,他不像是耕的儿子,更像是曹操身边的荀攸,刘备身边的诸葛。诚惶诚恐:“山治能得到尊长们这样的信任,心中只有感激。若是我稍有懈怠,那就是涂山的罪人。不过,族长大人,我看鱼凫的才能胜过我千万倍,鱼凫才是涂山的希望。我已经决定了,以后一定事事向鱼凫请教,全心全力辅助鱼凫。这个乱世,正是涂山族兴盛的好时机。”
耕和象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面相觑,突然又齐声大笑。其实作为涂山族中的长者,关于接班人的事情,从彭磊正式接受阿娇的那一夜起,老头子们就不止一次地重新研究过了,只不过这样敏感的问题,不适合被山治知道而已。
让鱼凫接替山治,这是许多长者的意思,只要彭磊同意,基本上没有人会反对。尤其是彭磊带着区区的3o个男人,在小垭村两次打败鹰翔之后。亲历那两次战事的人们把这个涂山锵的本事描述得神乎其神,简直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问题是,那个叫彭磊的、来自遥远的鱼凫国的男人愿意吗?
俗话说:市行三人,必有智者。几个老头经过反复的研究,终于明白了形势。不管天下怎么变化,如现在这样,各族分居的现状不可能马上改变。彭磊若是想谋权力,以他的能力,又岂是一个小小涂山族能满足得了他的!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彭磊借涂山族的力量,利用他的本事,把涂山族变成一个大族。但是如果彭磊想,他取代高辛成为天下的帝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这样的话,涂山族还是需要一个领导,山治根本不能隐退。如果彭磊真的是上天下凡的星宿,那么他只是来拯救天下的黎民的,不可能会在意涂山族的族长之位,山治还是责无旁贷。
当局者迷!山治虽然能力出众,但是毕竟是俗人,对权力和财富的态度也不可能太脱。客观地说,他能主动地和他的老子、叔叔说出让贤的事,已经很了不起了!
象捻着下巴上的长须,虽然忍住了笑,但是满脸的皱纹还是在不断地调整着位置。轻拍着山治的肩,却冲着耕挤眉弄眼。
“治,你是族老的亲儿,也是我的亲侄,选你为吾族的下任族主,当然我们也并没有私情。吾族人丁不旺,实在是无人能及你啊!高辛帝没有子嗣,天下都认为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所以才会有前些年的干旱,才会有去年和今年的大水。这些年,天上星象之混乱,是以前从来也没有见过的。这应该是天下将乱的征兆,凡人恐怕很难逃过这次劫难。这样的乱世,需要的是贤德的能人,还需要有雄才大略,要善于利用时机。不是叔叔夸你,山治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和你父亲有个赌约,我赌你会自己提出让贤的。哈哈哈,我赢了三只羊!”
“可是,我怎么能和鱼凫比呢?鱼凫胜过我太多了!”山治没有听明白象的话中话。
“鱼凫当然胜过山治,但是鱼凫是人吗?他是天上的鸟人,涂山只是他临时的栖息之所。鹏程万里,岂会久留于一囿?治以后不用和我们商量的,只要倾全族之力助鱼凫就行了。或许,这也是神祗对涂山的考验。”耕拉起山治,郑重其事地叮嘱。
阳邑,彭磊正指点姚雀他们给护城河安装他设计的吊桥,一边还在听姚鹄汇报军队的训练情况。一把太师椅,一张小圆桌,一壶热茶,一盘冰凉的水果,头顶着大大的遮阳伞,脚穿着细麻拖鞋,身上也没有甲胄,是彩印的真丝T恤加沙滩裤,造型绝对夸张;在他的身边,阿娇带着两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妹,伺候着男人茶水;还有一个男人,精瘦精瘦的,仿佛是非洲难民,浑身没有几两肉;人也长得不高,就像一只大猴子;但是眼神却特别的精神,情绪也是不错,脸上的每一根毫毛都在宣泄着激动的情绪。
那个人叫姚凫,据说是姚雀和姚鹄的同族兄弟,所以以鸭子为名。也不知道他老妈是和谁那个后怀的他?一族兄弟,姚鹄和姚雀两个都是长身玉立,五官端正的俊男,他却是那个样子,和两位兄长没有一点点的相似之处。基因突变也不能变成这个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