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如一团虚幻的气,从半空中悠悠地飘过,祭台外层层叠叠的士兵让影子稍稍迟疑。?? ? 这近乎透明的影子在人圈外停了半晌,然后升向更高的虚空,又悄无声息地向祭台飘落。
祭台外,最近的士兵也在百米开外。台上的火堆早已没有了火焰,微微的火星偶尔炸开,一团团烟尘随风飘散;那金盆还在,只是已经冷了下来,只有半盆绛紫色的汤还在冒着微微的热气。
人影微闪,伊奈比尔娇小的身子出现在金盆边,看着盆中的汤,古铜色的俏脸上满是疑惑。突然,伊奈比尔的双眉紧皱起来not;——脚下传来微微的震动,还有男女粗重的喘息,然后是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在笑:“今天一定要姐姐先投降!”
伊奈比尔的小脸一下子红得就像是煮熟的蟹。“呸”!一口唾沫飞入那盆里,只听“轰”地一声,竟然激起数米高的紫色火焰,差一点燎着了伊奈比尔的眉毛。
“呀!”一声惊呼,伊奈比尔双脚轻顿,只听“喀啦”一声,这微型金字塔的祭台轰然炸开。满天的烟尘,伴着惊怒交加的尖叫,等两条赤条条的人影飘上高空,伊奈比尔人影已杳,虚空中只有呛人的紫烟在尘埃中浮动。
尼罗河水轻波荡漾,暮日黄昏中,楼船仿佛是浑身贴了金衣。
这是一日中最惬意的时分。气温不高不低,阳光不晦不明,所以船上的女人们都走出了恒温的空调房,在三层的甲板上享受自然。品茶的品茶,调琴的调琴,好不悠然。连叶子和红药两个准妈妈也都慵懒地坐在摇椅上,给未来的儿女准备着衣衫。
白露的琴声真是天籁之音,听得一旁打坐的婴纨也是如痴如醉。那神态,让站在甲板边站岗的老魇口水直流。虽然甲板上个个都是美女,但是这家伙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定在他的偶像身上,倒是个真真的情痴——爱了就坚定不移,明知不可得也不气馁!
本来老魇的岗位是一层的船头,三层甲板是小黑值勤的地方。这几日,每当这个时刻,婴纨她们都要到甲板上品茶练琴,老魇就仗着他的无赖,硬是和小黑换了两个小时,可以近距离地保护他的偶像。因此,此刻小黑和伊尹两个是在船头的甲板上品酒,青青则是带着小小媛在船舱里游戏学语。
熊媛的身前也是一把琴,不过她只是双手按紧琴弦,十指也不动一下。白露一曲终了,熊媛跟着就叹:“我不学了,即使给我一百年,也学不会妹妹这样的琴技。”
白露掩嘴轻笑:“姐姐过谦了呢!姐姐的箫声能让百鸟和鸣,那才是别人学不会的。姐姐若真是要练琴,就等郎君回来,向如玉妹妹讨了空桑琴来练,包你不用学就会,就像孜芹姐那般。”
“算了,技多不精,嘻嘻。”熊媛笑道,“露妹,不如我们来合奏一曲《春江花月夜》,如何?那日郎君哼的曲调我大概记得,前日听露妹也弹了呢。”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记性,是如玉妹妹记的。郎君真是神仙,随口哼出的旋律都是那么动人。春江花月夜,曲名也取得好美!姐姐,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回来?”
“他呀,最喜欢玩闹。放心好了,有如玉妹妹陪着,不会出什么事的。倒是这女王陛下,这些天连音讯也不送个过来。会不会是她行动不便?等天黑之后,我去看看她。”
“嗯,早点事了,我们也好离开。我不喜欢这沙漠,没有一丝丝的生机。郎君说的中原,是天底下第一繁华胜地呢!婴纨大姐,你说,尼克托里斯女王会不会遭遇了什么不测?”白露点着头,十指轻动,指下的琴弦又颤出轻轻的音符。
“主母,或许就在这几天,应该会有分晓了!”
婴纨抬起头来,收敛起脸上的迷醉。这里她的修为最高,因为她不愿意留在鱼凫城,彭磊还特意请广城子帮忙,封印了一大团的五行元精气,作为婴纨恢复功力的源力。这一段时间的静修,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有些距离,但是也恢复了许多了。
缓缓地站起身来,脸上那招牌的媚笑也收了起来,款款地走到老魇身边,望向左舷的虚空。远处,正是那莎伦大祭司的祭台,一团紫色的烟尘正在空中袅袅升腾。
“大、大姐。”老魇猛吸着鼻翼,闻着婴纨身上的幽香。
“守护好主母!”婴纨藐了老魇一眼,脚下升起一片彩光,人袅袅地飘向船头。
离船头大概三米多高的左侧河面上空,突然幻出一片迷离的彩光,一个个彩色光点绕着一团白影幻灭着。
老魇被婴纨的一眼藐得神魂颠倒,眼睛是一刻也不肯离开婴纨的身影。那团彩光生成的时候,他也是第一个现。一声断喝,虚空中随即亮起一道幽蓝的电光,劈向彩光中挣扎的人影。人也从三层直跳而下,却是看准了正端着酒杯的小黑的脑袋。
“什么人?大胆!竟敢擅闯禁地!”
一声怒斥,小黑身形电闪,一脚踢在老魇的屁股上。这老魇平移三尺,倒是来了个安全的软着6,却并不领情,还要怪人家。
“你他妈的为什么踢人?不能用其他的招术吗!”
“你他妈的还不知道来者是友是敌,就这样乱出手!如果不是敌人,伤着人怎么办?你竟敢不相信婴纨大姐的彩晶坠?”小黑对老魇也是从来就不客气的。
空中,一团紫光在人影的身前炸开,将老魇的电芒化成丝丝缕缕的光雾,声音急急地传来:“众位大仙,奴是女王陛下的侍女伊奈比尔。”
“小妹妹,好修为呢!怎么不走平地?”婴纨轻笑着,手指轻点,彩色的光雾散开,露出伊奈比尔惶急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