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了。
我大口呼吸,把那种感觉压下去,眼角余光就看向了安大全。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而来?
额角上,不光是痛,还有一阵烧灼。
都该死——那些愚民,鼠目寸光,大逆不道,全都该死!
这是……
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那种暴虐,偏激,几乎跟记忆之中的景朝国君,判若两人。
哪一个,才是真的?
这个时候,一个冰凉的感觉忽然压在了额头上,像是把炭火瞬间浇熄了。
是一股子极为舒服的药香。
久违的莲花蕊。
我想自己按着那个药巾,可那只手不松开:“别动。”
白藿香的声音十分关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先不要再用真龙骨了。”
“没事。我只是……”
“想起来了很多不想回忆的东西?”白藿香说道:“过去的事情不管好坏,都过去了,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才最要紧。”
道理我懂,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一直匆匆忙忙往前走,其实就是因为不安——那个真相,真的是我想知道的吗?
我不想给自己犹豫和回头的机会。真相,只有知道了才能判断,无论如何,必须回到畏惧的地方
药效下,焦躁的感觉一扫而空,拿下了药巾,赤玲也在附近蹦蹦跳跳,盯着墙上那些惟妙惟肖的神像:“爹,这个裙子好看,我也要!那个花漂亮,给我摘!”
好家伙,你真以为我是超人,什么都做得到?
“哎,爹,这个花,又叫么子名字?”
壁画上,是一种艳丽璀璨的花朵,中间以上等的宝石镶嵌,层层叠叠热热闹闹的开了好几层,周遭好几个美艳绝伦的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凡人,模样极为高贵,身边还有不少随侍,有点像是《丽人行》。
不过,表情都很愁苦,像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那叫皇女花。”我给她介绍:“是一种传说里的仙花,开在瑶池天河附近,朝霞晚霞的颜色,就是天女照着皇女花做出来的,是一种祥瑞之兆,主贵,用在贵女身上的。”
比如公主之类的皇族血亲,才有资格绣在裙子上或者棺材上,算是国君赐给的一种荣耀,一般人用了,是大逆不道的。
公主——景朝国君以前有女儿吗。
刚想到了这,后头“啪”的一声,程星河贪心不足,要够更高处的宝石,跌下来摔的不轻。
我转脸要去扶他:“你别拖延时间了,十二天阶还再里面等着咱们呢!”
结果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阵笑声。
是……悦耳如银铃,女子的声音。
我回过头:“赤玲,你笑什么?”
赤玲盯着那花,摇摇头:“我没笑——是她们笑的!”
她指的,是皇女花周围的几个女子。
我看清楚了,心里一沉。
那些皇女脸上,刚才那些愁苦的表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妖冶诡异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