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就认出这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是自己去见陆岩最后一面时屋子看见的那个韩副院长,此刻已经人事不省,很显然是被人打晕了。
陆鸣的整张脸几乎都贴在了地上,但却只能看见那个杀手的下半身,心里一着急,也顾不上危险了,慢慢把脑袋从桌子底下的侧面探出来,正好看见一个穿着夹克衫的男人正在打开窗户,不过只能看见他的侧面。
天哪,他这是要把人从窗户扔出去呢。
陆鸣马上意识到了杀手的意图,说实话,他倒是很想救那个韩副院长,可问题是报警来不及,自己又没这个本事,何况,如果不小心弄出一点响动来,别说救人了,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眼看着男人打开了窗户,并且探出脑袋朝着楼下张望,陆鸣心中一动,马上掏出手机打开了摄像功能,正好男人把脑袋缩回来,一转身的功夫,被拍到了正面的脸。
陆鸣乍一看这张脸总觉得有点眼熟,可能是因为神经过于紧张,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人。
只好把身子缩回桌子下面一点,只把手机伸到外面继续拍摄,通过手机,他看见那个男人一只手揪着韩副院长的衣领,另一只手抓住他的一条腿,毫不费力地把人举起来。
然后就像是扔垃圾一般把人从窗户扔了下去,好一阵才听见外面传来物体坠地的声响,男人好像生怕摔不死韩副院长,又把脑袋伸出去查看一会儿,然后才拍拍手,也不关窗户,走进了屋子里的里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陆鸣这个时候才后悔不该为了一点好奇心冒险溜进办公室,一时躲在桌子下面连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只盼着杀手干完了活早点离开。
就在这时,陆鸣觉得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麻,然后就突兀地响起了一阵铃声,等他意识到这声音是来自自己拿着的手机的时候,惊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以至于都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措施,直到听见里面屋子传来脚步声,才拼命滑动着屏幕想取消来电,可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滑动手指,那手机铃声还是像个不停,吓得他差点尿裤子,心里直叫这次算是死定了。
脚步声已经接近了大班台,可铃声还在不停地响着,陆鸣浑身颤抖着趴在那里,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心里想着逃跑,可身子软的一点力气地没有。
就在这时,他听见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喂,你是哪里……韩副院长正在查房……稍后再打过来……”
说完,就听见脚步声朝着门口走过去,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脚步声才渐渐消失。
良久,陆鸣的魂魄才幽幽回转,一个简单的问题想了好半天才得到了答案,这才明白刚才自己的手机和韩副院长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起来的,要不是有人给韩副院长打电话,现在哪里还有命在?
顿时,心里对那个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恨之入骨,毕竟,这个电话差点让他送了命,而对那个给韩副院长打电话的人则感激涕零,要不是这个人,今天可就挂了。
喘息了好一阵,陆鸣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急忙手脚酸软地从桌子下面爬出来,站在那里呆呆地环顾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转身就想出门,可忽然想到那个救命恩人,于是又回来在办公桌上找韩副院长的手机,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才想起手机很有可能被杀手拿走了,于是急匆匆跑出了办公室,在跑到电梯口的时候,忽然发现墙上装着摄像头,站在那里稍稍楞了一下,可随即一想,连此刻都不怕摄像头,自己怕个**啊,难道范昌明还会怀疑自己杀了韩副院长?
陆鸣一口气跑出了门诊大楼,站在院子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两条腿软的站不住,急忙走到一把椅子跟前一屁股坐下来。
喘息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的“罪魁祸首”,马上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顿时就把徐晓帆的祖宗八辈问候了一遍。
并且马上就给她拨了一个电话,刚刚接通就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神经病的,深更半夜打什么电话,是不是痒的受不了了,欠……”
刚刚发泄了两句,马上意识到自己有点情绪失控,没等徐晓帆说话,就迅速把电话挂断了,自拍在那里呼呼直喘。
妈的,要不要报案啊,到时候可别说不清楚,可问题是一报案肯定又是不少麻烦事,毕竟死了一个副院长,说不定还要去公安局做笔录呢。
明天还有这么多大事要做,万一被范昌明扣在公安局回不来的话,那自己操办陆岩葬礼的好事岂不是落空了?
妈的,管他呢,反正这个韩副院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死了活该,又不是自己把他害死的。反倒是陆紫燕要的那具罪犯的尸体必须找人落实一下。
想到这里,陆鸣打开自己刚才拍摄的视频,虽然当时吓得手脚颤抖,可没想到视频还挺清晰,他调整了一下时间,把那个男人的脸定格。
然后盯着那张脸看了好半天,最后似乎终于想起来了,嘴里惊叹一声:“果然是他……陆建岳真是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