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头,笑意满满地看向吴兼,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老头,你不会不知道,你家天骄在玄苍城的这段日子里,都干过什么好事吧?”
“也罢,便让爷告诉你。”
“他顾小洞,短短一个月内,强抢残杀人妇,统共四十有六。”
“四十六户人家,因为他,家不成家。”
“百余人,因为他,痛失亲人。”
“犯下如此滔天恶行,你以为他还能回去?还能继续做他的剑宗天骄?!”
闻言,吴兼并无动容,反而面泛冷笑。
“剑宗之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他作为护道人,自然对顾小洞做过什么一清二楚。
他知道自家的天骄,奸杀过几个凡人女子,却并不觉得那有什么。
对于顾小洞的种种不满,也仅限于其战败后的跪地求饶而已。
什么痛失亲人,家不成家。
凡人就是凡人,并不比猪狗高贵多少。
区区蝼蚁,便是死得再多,又如何?
在吴兼看来,顾小洞做的事,不过稀松平常,反倒是为些个凡人,打上剑宗分舵,问罪剑宗天骄的徐子仙和宋光明,才是真正的可笑。
“且不说此事是真是假,几条贱命,死便死了,算得了什么?”
吴兼冷眼望向徐子仙,话语间尽是讥讽之意。
“别说四十个,便是四千四万个凡人女子,也俱是些个贱命,远不及我剑宗天骄万一。”
仗着自身境界高,实力强,他言语间已是毫无收敛,肆无忌惮。
“能死在剑宗天骄手里,那是她们的荣幸。”
“小子,别以为有王女护着,你便高枕无忧。需知,老夫若要杀你,只在弹指之间。”
“放开顾小洞,老夫可以留你一命,否则…”
吴兼身上的气息骤然一提,归地上品的恢弘威势,瞬息间爆发开来。
那足以教人窒息的威压,可以碾压全场的强横实力,无一不再证明老者的话。
杀徐子仙,仅需弹指一挥间。
面对这有如实质的霸道威压,徐子仙仅仅只是身体微晃,一双手,仍是牢牢握在剑柄之上,架在顾小洞脖颈之间。
“爷杀他,也只在弹指之间。”
他白着脸,朝满眼尽是威胁二字的吴兼笑了笑。
“老头,要不要跟爷比一比,谁更快些?”
“尔敢!”
吴兼面色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势,也越来越恐怖,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
“小子,你当真要如此?!”
他厉声喝问。
“你当真要为区区几个凡人女子,几条贱命,与老夫为敌?与听风剑宗为敌?!”
“老夫倒要看看,你小子,究竟敢是不敢!”
话音甫落,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手握墨色大剑的黑衣男子。
一双双眼睛,落在徐子仙的身上。
他们无不屏住呼吸,静待他的选择。
贱命吗…
徐子仙微微垂眸,看向面前正跪在地上的顾小洞,目光中尽是恍惚。
他在透过他,看向另外一群人。
另外一群,在半月前,向他跪拜的人。
在他们之中,有人说,她是他最喜欢的娘亲,是用一百个肉包子也不愿意交换的家人。
有人说,她是她十月怀胎生出的孩子,是上天赐下的宝贝。
还有人说,她是他的妻,是世间最美好的桔梗花。
她们,是他们最珍视的至亲,是宁愿跪拜叩首,也想求回的挚爱。
而如今,在吴兼的嘴里,却成了贱命。
她们都回不去了。
那顾小洞,又凭什么能回去?
凭什么?
凭什么!
“我有何不敢?!”
徐子仙挥起焰悦,于众目睽睽之间,斩落顾小洞的人头。
一脚揣在那颗肥硕而丑陋的头颅之上,将其踢进吴兼的怀中。
他朝脸色剧变的老者竖起中指,猖狂大笑。
“你勾八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