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香的眼中露出迷惘之色。
“主要是针对你们所俘获的日本军妓,”林海丰看着自己的女婿,“朝军都对这些日本的军妓干了些什么,我们不管。但丑话说在前头,倘若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了你的红八军,或是红七军的将士们身上,不单单是那些胆敢以身试法者,就是包括你本人,也休想过得了关。”
林海丰这种极其郑重的话语,令陈廷香不由得愣了一下。
当初为了鼓舞前线官兵们斗志,抚慰官兵们那一颗颗寂寥的心灵,德川幕府前后共从本岛动员和组织了四五千人之多的青年妇女,塞进日本驻朝派遣军中充当实质上的军妓。
随着朝鲜的完全光复,日本驻朝派遣军的彻底覆灭,这四五千的日军军妓,自然也就被朝军将士理所当然地一股脑接收。
落到了对倭奴怀有刻骨的仇恨的朝鲜军民手中的军妓们,其下场是不言自喻的。
很清楚这一切的陈廷香,尽管也曾为此与李昰应等人闹得很不愉快,最终却还是难以阻挡朝鲜上下的这种带有复仇性质的行动。
“委员长同志,”为了表示自己的郑重,陈廷香此时舍弃了对林海丰的“父亲”的称谓,“我以一个红色军人的人格和共盟会会员的崇高荣誉向您保证,包括我在内的所有赴朝红军将士,都是禁得起考验的。”
“刚才你不还在说,只要有了你,就能够控制得住局势吗?”林海丰哼了一声,“至于你,禁得住、禁不住考验,你自己说了不算,一切要等调查团所下的结论。记住,务必要好好配合调查团的调查。”
“这是自然。”陈廷香心底无私地微微一笑。
笑过之后,陈廷香又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似的,冲着岳丈眨巴眨巴眼睛,颇为认真地说到,“都说他们那个什么的和族,就是当年那个被秦始皇老先生吓跑了的徐福的后代。我看啊,倒还真有点儿像。这帮子东西,是真正继承了他们的徐福老祖宗的传统,谁的胳膊粗,他们就会对谁服的是的五体投地,一副乖孙子样。”
“嗯,看的还算是准确。”林海丰一边儿呵呵地夸赞着女婿,一边儿踱到了窗子跟前。
沐浴在由窗外射进来的一派秋日里的温暖阳光之中,林海丰在静静地吸了几分钟的烟斗之后,似乎是自言自语地念叨了起来,“必须要趁此大好的时机,把这些东西好好地理顺理顺,永远不给他们以抬起头来的任何机会,如若不然,必将会留给他们贻害后世的机会!”
“父亲,最高统帅部对我们红八军难道就没有什么安排?”
望着阳光中岳丈那又略显消瘦了一些背影儿,陈廷香轻声地问到。
“当然有啊。”林海丰缓缓地转回身,上上下下地瞅了女婿一阵子,“这次回到朝鲜后,要与陆顺德、潘起亮他们一起,抓紧时间协助李昰应做好‘扫尘计划’的一切部署。同时,还要做好红八军随时开赴美洲战区的准备工作。”
“真的要调我们去美洲战区啦?”陈廷香的眼睛里在放光。
看着女婿这种激动的神态,林海丰先是白了女婿一眼,接着又用手中的烟斗在女婿的额头前做了几下敲击状,“丑话可是说在前头,这次一旦进入美洲战区,决不可把尾巴总是翘得老高老高。要随时摆正自己的心态,服从上级的领导,切实带好你的红八军,为天朝再立新功。”
陈廷香先是一愣,紧跟着,又赶紧裂嘴嘿嘿地陪着笑脸,“当然,当然。其实父亲也很清楚,在您老人家的正确领导之下,咱一向可都是遵守纪律的模范。”
从岳丈的话语之中,陈廷香已经听得很明白,这回要是到了美洲战区,想独自指挥一个方面集群的机会是断断没有的了,他只能以红八军军长的身份,出现在美洲战区的序列里。不过这又有什么呢,只要有仗可打,还管他那么许多干啥。
一八七零年三月,陈廷香的红八军正式高调撤出朝鲜。
三月二十七日,运载着红八军将士的最后一艘运输船,缓缓地离开了釜山港,向着祖国大陆的方向驶去。
没有人会知道,这不过只是一个样子,不久,由红海军北海舰队护送下的这支以近百艘运输船舶所组成的大型编队,就将迎风破浪地朝着美洲的方向前进。
而到了四月十八日这一天,随着李昰应一声令下,朝军向倭奴们复仇的“扫尘计划”,开始进入了正式的实施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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