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在这里,就好比是在同一张牌桌上,而我们却是看到了所有对手的底牌后,在和他们斗,如果不胜,唉……”林海丰走在下山的石阶上,颇为感慨地摇着头。
“我只是不赞成在内部使用武力,”郑南脸上有点儿烧,“还是现在这样好,以理服人,毕竟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希望能够看到我们所说的那一切的。”
“你呀,没有强大的武装力量作为后盾,理从何来?”林海丰搂起郑南的肩,“难道你就不怕在这里也会出现出现‘四、一二’和‘马日事变’的翻版?”
“在我们的参与下,天朝的经济蓬勃日上,人民逐步解决了温饱问题,大工业也将开始大面积替代手工业,人民的眼睛毕竟还是亮的。开始我总觉得,只要我们有他们支持,我们就一定能够改造好这个政权。”郑南叹息了一声,“但愿不会再有第二次流血的天京。”
“那也许不会,也许还会,总之是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林海丰掐了郑南的肩头一下,“作为奠基者,历史赋予我们的责任是尽一切努力去清除已有或者是潜在的敌人,给后代留下一个安定的环境。为此,也许我们会挨骂,但那是值得的。我不是嗜血成性,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义务。你其实说的不错,在天朝,你我不能是同样的一个人,因为我们不能去做暴秦。我快要离开天京了,我说这番话的意思,是要提醒你注意,不能被暂时的平静迷惑了自己。”
“我会的,”郑南点了点头,忽然,他一指下面,呵呵地笑了,“你的虎将们也来了,你说这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是必然。”林海丰也看到了出现在纪念碑前广场上的陈玉成、谭绍光、李侍贤、陈廷香等十几个人,他摇了摇头,随后又说到,“你的想法也是有些道理的,再美丽的政治宣传,再强大的军事机器,都离不开经济发展这个硬道理。如果全国的百姓总是跟着我们一直去受苦,那不需要我们的敌人,就能把我们打到。下一步要在简单的农机、农具等各个方面加大力度,支持农业的发展,像老人家一样,必须首先解决好统一以后全国人民的温饱问题。另外,我当初安排到法国去做工学习的两万多工人,下半年就要陆续地回来了,这给我们的工业化发展又增添了新鲜的血液。总之,政治思想的建设和经济发展要一手抓。”
“是啊,”郑南连连点着头,“我看,出口产品的工作还要加强,对法国的军火供应可以适当地加大。另外,铁路、公路的建设是重中之重,要建好完整的交通网,为汽车革命做好铺垫,南京长江大桥的建设也该提到议事日程了。还有,马沙利和布尔布隆你不能一直就那么凉着他们啊。”
“当然,”林海丰笑了,“我就是为了先磨磨他们的锐气,再吊吊他们的胃口,为了明年做准备。”
“明年?”郑南脚步停顿了一下。
“是啊,历史上的一八五七年那可是值得纪念的一年啊。”林海丰狡诈地挤了挤眼儿。
郑南想了想,忽然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你这家伙,什么都没忘。”
“老天,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忘?”林海丰有些得意。
“殿下,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天京了,大家一起过来向弟兄们告个别。”陈玉成向林海丰和郑南敬过礼,看了看山上的墓地群。不过,他对林海丰的称呼,还一时没能转过来。
林海丰朝刚从纪念堂里出来的洪宣娇、柳湘荷等人招了招手,然后,亲切地拍了拍陈玉成和谭绍光的肩头,“嗯,应该经常来看看长眠在这里的弟兄们,把他们当成镜子,认真照照自己。”
“是!”
林海丰点点头,又转头看着陈廷香,“廷香啊,听说这次要发表你就任教导旅旅长,你的意见很大啊?也难怪,马上整编的几个红军军队里,你的学兵部下都有当军长、师长的了,不会是觉得……”
陈廷香不待林海丰说完,赶紧抢过了话头,“没的事儿,没的事儿,廷香受天朝栽培,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廷香可不是为了做官才来的。林委员,如果说不满意的话,那就是现在的教导旅听谭军长说,老兵已经没有多少了,净都是些个新兵蛋子。嘿嘿,廷香就是觉得,这要是真打起大仗来,不顺手不是。”他边说,变不好意思地挠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