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了半天,都觉得此刻可能说什么都没用了。
说节哀顺变吗?矫情。
说保重身体吗?显得她好像在关心他,她才不要。
没过多久,躺着霍伯母遗体的推车被医护人员从抢救室推出。
杜若羽怔怔的看着推车上蒙着白布的遗体,瞬然间,鼻尖酸楚,泪涌上眼眶。
一个妇人,要伤心到什么地步才会背着所有人默默无声的离开这个世界,去追随过世丈夫的脚步?
霍伯伯离世对霍伯母的打击恐怕真的很大吧?
遗体一出现,霍家公馆的管家和御用司机瞬然间老泪纵横。
深夜,医院的冰冷走廊中,被悲伤侵染。
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最终,杜若羽还是走到了霍弈秋的身边,尽管觉得矫情,却还是对霍弈秋轻轻的吐露了两个字:“节哀。”
霍弈秋半低垂着头,昏暗冰冷的医院走廊中,白炽灯投洒下来的白冷光,照射在他的头顶,衬得他原本就俊逸的脸庞更加棱角分明。
司机老伯扶着老管家,皆是一脸悲痛,他们走到霍弈秋身边。
“少爷......”
霍弈秋猛地回过神,淡淡应了一声:“嗯。”
“可要通知霍家人?”
“嗯,通知吧。”
霍弈秋淡冷的声线,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悲伤。
可当杜若羽低下头,见到霍弈秋隐隐发颤的手时,她明白,他只是在硬撑罢了。
霍老夫人的遗体暂时被送去了医院的太平间保存,明早将被运往殡仪馆。
司机载着管家回霍家公馆去取老太太生前最喜欢穿的衣物了。
霍弈秋却**离开,他双手插在裤带中,一路寻去了太平间。
全程,杜若羽都不紧不慢的跟在和霍弈秋隔着一段距离的身后,不打扰,也不离开。
四*的霍家生活,给予她*千宠爱的人就是霍伯伯和霍伯母。
两个老人,她几乎已经当成自己的父母看待了。
深夜十一点半。
医院太平间的遗体存放室外。
霍弈秋坐在地上,靠着墙。
杜若羽手里拿着高跟鞋,蹲在霍弈秋身侧。
两个人全程一言不发,只是守在霍老夫人的遗体存放处外。
太平间里面的温度很低,和地面炎炎盛夏的闷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正当杜若羽觉得恐怕要在这坐一晚时,不声不响的霍弈秋忽然冷不丁道了句:“是不是如果最初我听我爸妈的话,娶你,然后安稳的过着令人羡慕的夫妻生活,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他们也不会相继去世。”
杜若羽猛的一怔,侧眸,凝视着霍弈秋冷硬的侧颜,“**如果。”
“我妈在我爸去世后,到她去世前,只对我说过一句话。”
霍弈秋面无表情,眼眸**神,恍惚的喃喃自语道。
“什么话?”
“害死我爸的人是我。”
“......”这话,杜若羽还真不知道怎么接。
“除了这一句话,她便再也**和我说过一个字。”霍弈秋自嘲的笑了笑,“可是从前的她,最希望我回家住,天天必须和我通话,叮嘱我吃饭,让我常回家看看,我甚至觉得她啰嗦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