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把阿遇的鞋子多备几双。

碧何翻了翻账本，“夫人，那今年的伙食是不是应少一些？”

“你自己看着办。”梁子意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管过年的事了。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没兴趣管。

大过年的，自己的丈夫不在，根本就提不起兴致来。

“老夫人来了。”朝月跑进来，脸色通红，她搓了搓手，然后打开帘子。

老夫人由青衿扶着走了进来。

因为冬天，老夫人的腿脚不是很好，所以拄着拐。

“母亲，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派人知会一声就好了。”梁子意急忙站起来迎接。

老夫人冷哼一声，然后看着梁子意，“我问你，他要出战的事，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

“他，他……”梁子意这几天没去给老夫人请安，这事也就没说。

想着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去说，毕竟老夫人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她对阿遇很是依赖，梁子意怕她承受不了。

“过年太忙了，夫人一直没腾出空来。”碧何笑着说道。

老夫人坐到了椅子上，瞪着梁子意，“是没腾出空，还是有意要瞒我？”

“母亲，我不是有意要瞒您的，主要是现在事情太多，我有点忙不开，您也知道，我这家里家外的。”梁子意带着歉意说道。

老夫人拍了拍桌子，“要过年了，你竟然让你男人上战场，你这是让他去送死！”

她很激动，同时，还带着几分委屈。

说不清道不明的。

“母亲，他要上战场，我如何能阻拦。”梁子意也十分无奈。

“他平日里最听你得话，你说往东，他绝不往西，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就认准了，就是梁子意没阻拦。

“他认定的事情，就非要去做，固执得很，这是他想做的事，他想为国争光。”梁子意说道，“他想做的事情，我不会闹死闹活的阻拦。”

索性，她也不推脱了。

推脱是可以让她跟老夫人没有什么隔阂，但是到了阿遇面前，依旧是要解决。

梁子意不如就现在说个明白。

“阿遇的心就在保家卫国上，我若是强行留下，他会难过，会不高兴，我怎么忍心去破坏他的梦。”梁子意说道。

老夫人颤抖着手，“在战场上朝不保夕的，你这是让他去送死。”

她眼中含泪。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做胆小鬼。”梁子意也同样最了解阿遇，“他知道，他有家人，可是，战场上的每个士兵，哪个没有家人，谁不是儿子，谁不是丈夫？谁不是父亲？没有良好的指挥人，他们只能去送死。”梁子意大声说道。

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梁子意会这么跟孙老夫人说话，同时，听到梁子意慷慨激昂的说法，也有多触动。

“朝廷重文轻武，如今能派出的将军，七十多岁了，他是让家人扶着上马得，他都去了战场，保家卫国，阿遇如此强健的年轻人，却要做缩头乌龟，他愿意，您愿意吗？”梁子意红着眼睛说道。

老夫人坐在那里，深呼吸，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