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些,不提这些。”
李东阳满脸笑意的摇了摇头:“如今那边的案子还没结束,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这小子惹乱子的能耐可是不小的。”
“成了太子殿下的伴读,先是在东宫查了案子,如今去了一趟湖州府,咱们是让他查修桥的案子不假,可他这倒好,等于是把湖州府的大小官员给连窝端了。”
“涉及到修桥的几个县还好一些,还留下了那么几个小吏和衙役,可反倒是没有涉及到修桥的归安县,被他上至知县下至衙役,一个不剩的全都抓了。”
“你们说,这小子惹事的能耐大不大?”
说完这话,李东阳又咧嘴笑了起来,他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抱怨曾毅太能惹事了,走到哪,案子查到哪。
可其实,还是一种炫耀,毕竟曾毅太过年轻了,这种年纪能有这些个功劳,可是实在不容易的。
刘健笑着摇了摇头,道:“他连归安县的衙役也抓了,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说完这话,刘健的脸色就彻底的拉了下去,阴沉了起来:“归安县征收苛捐杂税,可不都是下面的衙役们去做的?”
“而且,他们虽然是尊了知县的命令,可是,他们的猖狂……。”
谢迁叹了口气,有些不认同刘健的话,道:“这些个衙役们,其实也是冤枉,毕竟他们是衙役,不可能不听知县的话吧?”
“若是他们不遵命,怕是他们衙役的位置也保不住,到时候,不在是衙役了,怕是他们家中和当地百姓一模一样,这些个种类繁多的苛捐杂税,一个都少不了。”
刘健和谢迁两人看似是在说这些,可其实已经是在商量如何定这些个衙役们的罪了。
毕竟他们的行为虽然可恶,可其实只算是爪牙,而且,他们也是奉命行事罢了。
内阁的几位大学士,竟然探讨几个衙役的命运,这一行为看似不可思议,可在本朝却又在情理之中。
自从当今圣上登基以来,陛下勤政爱民,内阁大学士更是忠君爱国,体恤百姓。
也正因为此,种种仁政施行,这天下百姓才得以逐渐的富裕起来,也才有了后世所谓的弘治中兴。
也只有在如此的朝局之下,才会出现内阁的几位大学士竟然会讨论几个衙役的命运。
这若是放在其他朝代,这几个差役的命运根本就没人去管,甚至他们会随着作恶多端的知县一起被判同样的刑罚,这都是极有可能的。
“若是不追究这些个衙役,怕是威慑不足。”
李东阳沉声开口:“虽说这些衙役也只是听命行事,他们也没有什么不从的能耐,可是,毕竟事情他们也做了。”
“若是不予处置,会失去了威慑,日后可能在出现类似的事情。”
李东阳说这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过,其实他们心里也明白,就算是处置了这几个衙役,日后别的县在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知县吩咐了,下面的差役也不敢不遵命的。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这些个衙役也和知县同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