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一手在公案上轻轻敲着,武康县的话,他不会真的就全信了。
武康县说的话是不错,有几分的道理,但是,曾毅只会信一半,武康县或许的确是搀和进了修桥的案子当中。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扛罪。
武康县搀和进了案子当中,和他自己一个人把这个罪名全部扛下来,那是两码事。
在曾毅看来,武康县知县车至行扛罪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乌程县那边已经招了,你这咬的倒是死不松口。”
曾毅笑着,双眼紧紧盯着武康县知县车至行的脸色,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来。
只可惜,在这之前,知府张野或许已经和武康县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哪怕是听到曾毅这话,武康县知县车至行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波动。
只是,所谓的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武康县知县车至行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这在曾毅看来,就是最大的破绽,证明武康县心里其实在防备着什么,所以脸上表情才会如此,生怕自己看出什么端倪。
而武康县心里会防备什么?
“看车知县的模样,毫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乌程县知县也搀和进了修桥一案?”
曾毅沉声开口,只不过,眼角仍旧含着一丝的笑意。
“下官天生就是这么一张脸。”
武康县知县车至行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乌程县知县下官与其并无相交,所以,其是否搀也因修桥而如何,下官就不知情了。”
“咱们大明朝,平日里的犯官也不少,下官岂会听到消息就会惊讶异常?”
武康县知县车至行的这番的确是很有道理,但是,在这番情景下说出来这话,或许是心里原因,但是在曾毅看来,还是有很多破绽和牵强附会的地方的。
“恩,你这话倒是不错。”
曾毅点了点头,哪怕他心里认为武康县知县的这话有些牵强附会,但是,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倒是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他又和湖州知府张野无冤无仇的,自然不会诱导或者强行逼迫武康县说什么话的。
“你既然已经招供,那自是简单许多。”
曾毅笑着冲旁边的伦文叙吩咐道:“让他在说一遍口供,你给记下来,让他签字画押。”
之前知府张野拿过来的口供,那是张野的审问,如今的口供,是曾毅审问的,这两者虽然或许话都差不多,但是,代表的意义不同。
又让武康县车至行把案子始末讲了一遍,让其签字画押,这事才算暂时打住。
“压下去吧。”
曾毅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这连续多半天的审问,虽然他一直是坐着的,可照样是累了。
“对了,乌程县知县已经供出了知府张野。”
在武康县知县车至行被压制公堂门槛前,将要踏出公堂的时候,曾毅轻声开口,虽然声音不大,可却恰恰足够武康县知县车至行听到。
只不过,曾毅也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这话以后,武康县车至行就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