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们去了反而麻烦,我就是故意要掩人耳目,你们若是要一起去了,岂不是暴露了吗?我这次去乾风国,会以天和医馆肖大夫徒弟的身份,跟他一起去见司空臻,看看宁儿到底在不在她的身边。”
司空宇闻言微微点头,“的确是应该悄悄地去,万一那个把澈王妃劫走的人知道你去了乾风国,一定会猜到你是去救澈王妃的,他势必会把澈王妃转移。”或者是……直接杀了,这后面一种可能,司空宇当然是不可能当着司空澈面说出来,但是也的确是存在这种可能的。
而赵明朗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却是抬眸看着司空澈开口道:“澈,可是皇上刚刚下旨让你跟太子殿下共同打理朝政,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时候装病离开京城,会是个什么后果,而且你这一走短时间内肯定是回不来的了,我担心的是如果皇上恰好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到时候你不在皇上的身边,这后果……”
司空澈知道赵明朗的话是什么意思,“明朗你知道的,我对那个位子从来也没有渴望,外人都以为我跟司空景作对是因为皇位,但是你们都知道,其实不是。在我的心里,没有比宁儿更重要的东西了,我找了这么久,终于得知了宁儿的消息,无论怎么样,我也是要尽快赶到她身边去的。”直到现在,司空澈才彻底领会了什么叫‘夜长梦多’,他真的很害怕,若是自己去晚了,再有什么变故,自己又失去了宁儿的消息,再次陷入茫然无措,没有丝毫线索的状态。
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也一定要去乾风国的。
赵明朗闻言,抬手覆上司空澈的肩膀,语气坚定地道:“你尽管去乾风国吧,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会帮你扛着的。”
司空隽亦是看着司空澈道:“到了那边万事小心。”
那里毕竟不是祈灵国,万一遇到了什么事情,终究不如在祈灵国的时候。
……
从这天之后,澈王殿下住的院子便是被隔离起来了,除了太医、封平和专门伺候的侍女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未免被传染,就连皇后娘娘也没有进去看过。
这件事又是在祈灵国的百姓中间引起了一阵讨论,这澈王府是被人下了什么咒吗?怎么这么不太平,先是澈王妃出事死了,现在还没过多久呢,这澈王殿下就又是染上了麻风病。大家在心里不由地一阵儿地可惜,这麻风病不同于一般的病,就算是好了,也难免会留下点什么痕迹,要么是口歪眼斜,要么是满脸疤痕,你说这澈王殿下多么玉树临风的一个男子啊,竟然就这样毁了,也不知道这老天爷是怎么想的。
也是可怜了这澈王府里的小公主,刚出生没多久,自己的父母就相继出事,若是这次澈王殿下被救过来了还好,若是救不过来……那这小公主不就成了没爹没想的孤儿了吗?
所以说,有的时候身处在权贵之家,也不算什么好事儿,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害了。就说那澈王妃,原本好好地做着她的苏家二小姐,就凭她的相貌、家世,要找一个豪门贵公子成亲,那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有多少贵公子排着队上门提亲,却偏偏嫁进了皇家。如果不是因为嫁进了皇家,只怕如今这澈王妃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呢。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这般议论的时候,司空澈已经在去往乾风国的路上。
而听到司空澈得了麻风病之后,最高兴的就莫过于太子殿下司空景了,之前他还因为皇上下旨让他跟司空澈共同打理朝政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看来,似乎上天也在帮自己。
父皇刚刚下旨要司空澈跟自己一起处理朝政之事,他就生了这场病,所有的政事都抛下,甩给自己一个人处理,虽说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但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对于朝廷,自己比司空澈的贡献大得多。父皇怕也是没有办法忽视这些,反而属意司空澈继承皇位,就算父皇这样做了,也没有办法服众。
司空景从皇宫回到太子府已经是夜幕初上的时候了,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疲累,反而还比前些日子多了几分光彩。
“小姐,太子殿下回来了。”
听闻外面侍女的声音,苏芊雅赶紧把碗筷给摆好,亦是盛了一碗汤放在主位上。
正在苏芊雅这般忙活的时候,司空景便是走了进来,苏芊雅赶忙停了手中的动作,向司空景屈身行了一个礼,“太子。”
“行了,起来吧。”司空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桌子边,径直拿了筷子吃起饭来。
苏芊雅这才站起身来,在司空景的旁边坐下,殷勤地给司空景夹菜。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因为太子殿下这些日子从皇宫回来之后,都是直接来自己的房里,而不是去太子妃的房里去看小殿下,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太子的眼里比小殿下还要重要呢?
就在苏芊雅这般暗自欣悦的时候,只听得司空景开口问道:“你祖父那里还没有回信吗?”
苏芊雅闻言,顿时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还没有。”
司空景顿时皱起眉头来,“你祖父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苏洛宁都已经死了,他还不打算把苏家的生意交出来,偏偏又都揽回到他自己的手里了。你给他写去的信已经有好几封了吧,他是一封都没回,难道他真打算把这生意全都握在自己的手里,直到老死吗?那他死了之后呢?你父亲又没有儿子,他打算把这苏家交给谁?”
“我祖父他可能一时还不能接受苏洛宁已经死去的事实,等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苏芊雅轻声道。
“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儿时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殿下何必着急呢?如今澈王殿下已经得了麻风病,他已经没有办法跟您争了,这麻风病可不好治,很容易死的,再说了,就算他的麻风病被治好了,只怕形容也难以见人,这作为一国之君也是不合适的。只要皇上稍微还有一点理智,他都不会选司空澈而弃殿下你的。”
这番话算是说到司空景的心坎儿里去了,只是他心中亦是难免升起一个念头,如果父皇在这个时候咽气就好了,反正这都是早晚的事情,如今这个时机对自己再有利不过,如果父皇在这个时候咽气了,那皇位一定就是自己的了……
乾风国,皇宫。
苏洛宁起床之后,照例先把她的那些草药都给晒出去,而南之自然也是在一旁帮忙,不过对于苏洛宁,她还是时刻警惕着的,因为她心里始终认为,苏洛宁突然对医书和草药感兴趣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弄好自己的这些草药之后,苏洛宁这才开始梳洗。坐着梳妆台前看着这张陌生的脸,苏洛宁有些出神,她现在都开始有些忘记自己原来长什么模样了。也不知道肖叔叔看过那封信没有,如果已经看过了信,他是不是看出来那信里的门道了?他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司空澈呢?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的样子?”身后的南之开口问道。
苏洛宁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反正她现在也说不出话来,未免麻烦,她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摇头的,想必南之都已经习惯了。
知道她起床了,宫女便是把早膳送了来,苏洛宁吃过之后,便照例去看司空臻。
司空臻正坐在那里做刺绣,看到苏洛宁进来,连忙道:“来,过来坐。”
苏洛宁在司空臻的身边坐下,探头去看她手中的绣品,绣的是一朵荷花,绣功不算是好,但也不错了。毕竟苏洛宁之前经常去自家的成衣铺,那铺子的绣娘手艺都是极出色的,看得多了,眼光也变得高了。而且,这司空臻以前又是皇宫里的公主,什么绣活儿都有宫人去做,她是很难得动手的,能绣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